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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伸手輕輕捏住他的手腕,示意他看自己:「小小。」
他耐心的引導他:「我也是第一次,我總是怕嚇到你。」
「不會的!」郁清下意識就說:「我膽子沒那么小。」
裴予點點頭,從善如流:「我也是。」
郁清怔了片刻,終於笑了:「對不起,叔叔。」
他反手握住裴予的手,又一把抱住了裴予,乾脆利落的坐到了他的腿上:「我總是想多照顧你一點。」
想到裴予從小是在道觀長大、
想到裴予閉口不談的家庭……
只要想到裴予,郁清就總是忍不住小心翼翼起來。
他想要把最好的一切都捧給裴予,不想讓裴予受一丁點的委屈。
可陷入了戀愛中的郁清又忘了,從很早以前,裴予就做到了把最好的一切都放到他面前任由他選擇,他也和他一樣。
他們都不希望對方委屈。
裴予摟著他的腰:「嗯。去睡覺吧。」
他示意他看掛在書房的鐘表:「十一點了。」
郁清喝了酒,本身就睏倦得不行了,但他還是抬了抬下巴:「我想要個……」
又是沒能說完的話,又是一個蜻蜓點水般落在他唇上的吻。
但這一次裴予卻做出了解釋:「晚安吻。」
郁清:「……」
他想要的晚安吻是在額頭的啊!
郁清猶猶豫豫的看了裴予許久,最終自暴自棄的回了一個,只是他到底沒有膽子,只敢親在了裴予的嘴角,然後紅著臉從裴予的懷裡溜出來,走時還順帶匆匆回了句:「晚、晚安吻。你早點睡。」
跑得太快的郁清,並沒有看見——
男人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貫平淡的眸子起了波瀾,習慣下壓的嘴角也微微動了動。
那是一個淡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笑,卻也是裴予活了二十九年,露出的第一個笑容。
只為郁清而生。
.
第二天郁清起床時,就徹底體會到了一把宿醉的痛苦。
腦袋倒是不疼,就是昏昏沉沉的難受得厲害。
郁清把自己的頭埋在枕頭裡,有點不想起床。
但他是今天下午的飛機飛京都,這個時候已經十點了。
他怎麼說也得起來了。
郁清嘆了口氣,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自己搓了搓自己的腦袋,把本來就睡得有點亂的頭髮弄得更加凌亂。
他艱難的洗漱完下樓想找點吃的,就在經過書房的時候瞥見了坐在老闆椅上敲字的裴予。
郁清眨眨眼:「……叔叔?」
裴予抬頭瞥他,郁清揉著自己的後腦勺走進來:「你今天沒去公司嗎?」
剛睡醒,他聲音還有點沙,又因為腦袋不舒服,說話沒太注意咬字,所以有點含糊,像是嘴裡含了什麼東西。
裴予卻是看向他的腳:「鞋子。」
別墅里開著中央空調,因為外頭還有三十多度,所以冷空調運轉的有點低,地面又沒有鋪毛毯,郁清是赤腳踩在大理石的地磚上。
郁清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早上起來沒找到,懶得找了。沒事,我待會去玄關找一雙。」
他說完這話,裴予就徑直起身:「坐。」
郁清乖乖坐在他剛讓出來的位置上,順手揪住了往外走的裴予。
裴予回頭看他,郁清晃了晃自己的腳丫,沖裴予露出了個有些狡黠的笑。
隨後他就扯住裴予,將人扯到了自己面前,仰頭親在了裴予的下巴上。
做完這個動作,郁清鬆開裴予,自己先燒了起來:「……早安。」
裴予無聲的看了他一瞬,低頭把這個吻端正過來:「早。」
郁清得到了從未想過的黏膩,徹底燒過了頭,趴在了桌子上:「你不是要去給我拿鞋子嗎。」
裴予應聲,又捋了捋他亂得不行的頭髮,這才離開。
等郁清打了第三個哈欠的時候,裴予就一手端著碗,一手拎著鞋子走了進來。
發現不是鞋櫃裡的一次性棉拖,郁清眨了眨眼:「你在哪找到我鞋子的啊。」
裴予將碗放到他面前,又彎腰把鞋子放到他腳下:「床底。」
他頓了頓:「你每次上床都會把鞋子踢進去。」
郁清愣了一會兒。
他記憶里裴予就陪他睡過那一次啊……
他剛想要問,裴予又點了點桌子:「喝點粥。」
郁清哦了聲,乖乖的伸手拿住勺子抿了口:「噫,不是關姨做的嗎?」
裴予:「我讓她回家了。」
之前他有跟郁清說過關姨退休的事,所以郁清也沒有太意外,只是亮著眼睛看裴予:「叔叔,粥是你煲的。」
郁清吃東西挺挑食,外面賣的和自己家做的,他是吃得出來的。
裴予沒否認,又說:「很久沒做了。」
郁清笑眯眯的吃了一大勺:「很好吃啊。」
其實裴予並不擅長廚藝,這碗粥也算不上多美味,最多只能勉強用於果腹。
可郁清卻覺得,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白米粥。
沒有之一。
郁清吃了兩口,又問:「你怎麼沒去公司啊?」
裴予這回倒是回答他了:「你喝了酒,怕你不舒服沒人照顧。」
他語氣平淡:「還需要找個阿姨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