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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晏的目光從楚業的眉,掃到唇,視線太過直白,楚業扭頭看他,挑了下眉:「看什麼?」
眉梢都是少年人的意氣風發與挑釁。
「沒什麼。」安晏搖了下頭,這個妝讓楚業看上去和高中那會沒什麼區別,讓他有些後悔,如果可以更早擁有他……
楚業要去拍定妝照的時候,安晏剛好要開始做造型,兩個人便在化妝間裡分開了。
硬照方面楚業雖然也是第一次拍這種定妝照,但在《璀璨偶像》的時候,他也拍過不少中插GG,定妝照的感覺狀態還是不會出錯的的。
蘇毅全程在旁邊監工,他一直以為這種還沒出道的練習生在面對這種大場面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有些露怯,但沒想到一個定妝照拍的十分順利。
攝影師簡單講兩個詞,楚業就能心領神會地擺好動作,而且會看鏡頭,反應也遊刃有餘。
在蘇毅連連點頭的時候,安晏已經換好戲服化好妝走了過來,他還有些其他的鏡頭要補,所以是一身玄衣,並不是乞丐時候髒兮兮的模樣。
蘇毅掃了眼來人,連忙換了聲攝影師,讓安晏一起上去拍兩張。
安晏不解:「?」
蘇毅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這點貓膩,我是個導演,你眼神什麼意思,微表情什麼意思,還真當我看不出來啊?現在給你們公費秀恩愛的機會,還不趕緊去?」
安晏笑了聲,這才朝著背景牆走過去。
單人的拍攝在構圖上擁有局限性,但雙人拍攝不僅能豐富人物的互動,更能讓拍攝擁有層次感多樣性。
蘇毅是個合格的商人,他知道現在的觀眾想看什麼,cp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原先劇組這邊給陸牧是安排了cp的,但親眼看到楚業和安晏拍的宣傳圖後,他臨時改了主意。
沒有什麼比有cp感更重要了,cp之間要的就是一種玄學的感覺,而不是包辦婚姻的相敬如賓。
而楚業和安晏恰好有這種感覺,兩人在拍攝期間換姿勢小聲說話的時候,身邊都有一群工作人員在興奮地想要尖叫。
蘇毅小聲地對攝影師說:「多拍幾張,感覺這套片子估計會很有用。」
這一拍就又是兩個小時,休息了片刻後,正式的拍攝總算開始了,最先開拍的是安晏的幾場單人戲,是之前拍了有問題需要補的。
楚業看不太懂只好默默看著蘇毅面前的監視器鏡頭。
這場是陸牧最後大仇得報後痛快肆意大笑的鏡頭,蘇毅緊盯著監視器,感慨道:「小安的進步是真的很大。」
楚業四下看了看,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話,乾脆選擇了不出聲。
蘇毅扭頭看了他一眼,問:「你知道小安第一次拍我戲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楚業後知後覺地這才反應過來蘇毅在和自己說話:「……不知道?」
「他人生第二部 電影,就是我拍的。」蘇毅眯了下眼睛,回憶,「當時他還是個演技聽稚嫩的孩子,但模仿什麼都很像。」
「當時那部電影,他演的是個民國年代賣報紙賣牛奶的小報童,他給那個小報童加了不少細節,而且加的都很好,我就去問他為什麼這麼加,他說他是實踐派的,其實創作者在寫人物的時候,一旦脫離實際就會造成人設的浮空和不真實感,而實踐派的體驗能夠修改這一部分,所以我一直很喜歡實踐派,當時小安也才二十歲吧,他說他改的細節都是他實踐出來的,我還不信。」
蘇毅嘆了口氣:「但是後來讓人一查,還真是,他家裡確實……他最初所有的演技都來自於日常里的觀察與積累。」
楚業突然沉默了。
「那會他的演技和現在是真的差別很大,雖然當時和同齡人比他的演技確實高出一些,但放在整個娛樂圈裡還是不夠看的,太青澀太懵懂了。」蘇毅感慨道,「不過你看,現在才幾年,他的進步就足夠讓人害怕了,現在他的演技,是真的沒有我可以指導的地方了。」
楚業開玩笑道:「我比較笨,說不定您可以在指導我這體會到為人師的快樂。」
安晏那邊單獨的戲份已經拍完,蘇毅收回視線:「正好那邊拍完了,小安估計還得換妝造,我先給你講講戲吧。」
楚業的第一幕戲也就是楚業昨晚和安晏對過的那場戲,實景果然是又雜又亂,大部分的群演是不具備找鏡頭走位技能的,所以等到真實拍攝的時候,為了主鏡頭不被擋,在街上穿梭到陸牧面前的鏡頭就拍了好幾遍。
蘇毅原先還擔心第一場戲又要找鏡頭又要走動,還要保持在一種演戲的狀態,對於一個新人來說會很困難,但他一共就點撥了兩次,楚業那兒就能很快融會貫通,不再犯同樣的錯誤,確實讓他刮目相看。
第二場的拍攝就是陸灼這個紈絝少爺在路邊撿到陸牧的場景,蘇毅先是把他們喊過去講了戲,輪到正式拍攝的時候。
在陸灼讓家丁趕走市集裡的小混混後,陸灼漫不經心地走了兩步停在匍匐在地上的陸牧身前,他剛要開口,導演突然出聲:「陸灼,等會用扇子挑他下巴讓他抬頭!」
楚業雙手背在身後帶著幾分散漫,他頓了頓蔥白修長的右手輕捏著扇子,以扇柄末端輕挑地挑起了面前髒兮兮的乞丐的下巴。
「你叫什麼?」矜貴的小少爺聲音聽上去都帶著傲慢,以扇挑下巴的動作更是輕浮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