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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左肩位置的那個東西,讓自己全身的血肉都在瑟瑟發抖,這血肉的靈智,在李共由失去修為之後就感受不到了,原本以為是失了修為,那些表現出來的靈智也就消失了。現在才發現,不是消失了,只是自己感覺不到了!而那奇怪的老人,不知道在自己體內做了什麼手腳,居然讓那些只有最低靈智的血肉細胞瑟瑟發抖。不過李共由聽了刃的忠告,並沒有去接觸那奇怪的東西。
“嗯,不用收拾了,反正等下又得換!”看著李共由在那裡忙著換衣服,刃出言將其打斷。
“過來坐吧,有些事跟你說下。”
隨著刃的話,李共由老老實實的跑過去坐下,對著這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實際上早已百歲高齡,即使平均年齡已經達到了一百六十歲,至少在李共由的心目中,百歲已經是高齡了。雖然組成他靈魂的印記,有著超過四千年的片段,至少對於刃,他還是有著足夠的尊重的。他畢竟看到過有關骨甲的介紹,雖然自己也選擇了,可一想到這已經快百歲高齡的男人,每天都在承受著那非人的疼痛,還能有正確的判斷,以及冷靜的思維。僅僅是這一點,就足以得到世人的尊敬了,尤其是在這個時代。還有,那僅僅半年的時間,不,或許只是那一個多月,卻讓李共由感受到了一種幾乎陌生的溫暖,那溫暖,就是這個男人給他的,而斷臂,是自己的選擇,他不怪酒鬼,他也很清楚,若不是酒鬼不遺餘力的救治,那殘軀的後遺症,就絕對不僅僅是斷一臂了。拋開這些不說,在那星空中被周澤暗算的時候,若不是酒鬼出手,他已經變成了宇宙的塵埃了!
刃深深的看了李共由一眼,清楚的看到了李共由的心底,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當年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過來的,兄弟的慘死,為了權勢的背叛,明知道叛徒是誰,卻無法興師問罪,還得假裝不知道,沒來由的心底冒出了一陣狂躁!
隨著刃冒出的一陣狂躁,兩人陷入了沉默,有些怪異,卻有些溫馨,就像是父子倆,孩子選擇了和父親同樣的道路,雖然父親知道那條路未必正確,可對於孩子的選擇還是支持的。
李共由沒有詢問,也沒有著急,雖然滿腦子都是疑惑,他也有足夠的好奇,可他並不想去觸動這位“老人家”的心底的躁動,或許老人家現在就是靠著心中的那陣躁動在抵擋著那無時無刻,無窮無盡的疼痛呢。李共由想到了自己,或許自己這輩子也會像這個男人一樣,可被踐踏的尊嚴,還在地上丟著,不拿回來,又何必成為男人。
自己有必須選擇這條路的緣由,那眼前的男人依舊有必須選擇這條路的目的,或許等哪天目的達到了,老人的生命也走到盡頭了。男人嘛,一輩子短短一百多年,不就是理想二字嘛!或許這個理想會變,或許這個男人會隨著這個理想變化,變好,變壞,變得嗜殺,變得瘋狂...可既然是男人,認定的路又豈能不走完。用句老話來說,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爬都要爬完。
想到這裡,李共由又是一陣恍惚,追求,理想,或者夢想,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呢?洛雲翳?在李共由的驕傲里,絕對不是他一輩子的目標,只是必須要踩在腳底下的基石。他的尊嚴,那只是心底的東西,不容侵犯的東西,絕對不是要追逐的理想,迷迷糊糊的,那不知名的感覺,又從心底冒出來了,李共由不知道那是什麼,在想要去探尋的時候,心神去追逐的時候,卻撞上了一段奇怪的靈魂印記組成的堅牆,或者用堡壘來形容比較貼切些,那段靈魂印記中,隱隱約約有著奶奶的影子。
心神在靈魂印記中徘徊,那個身影,那個占據了長達四千年的印記中近三分之一的身影。
“守護她,不正是追求嘛?”李共由心中悠悠一聲長嘆。心中,洛雲翳那引起的小小躁動,早已安靜了下來,他還不值得讓他心底躁動,那段時間自己迷迷糊糊不知路在何方,對於那種侮辱只是敏感異常了,既然自己當初殺了洛雲峰,那遭遇洛家是早該有準備的,那不過是心中早已出現過的畫面,唯一不同的是,自己修為失了,而那侮辱之人沒有預先設定的那樣強罷了,可是又有什麼區別呢?他從來不相信,洛家沒有比他強的人,至少在自己達到巔峰之前。
“守護!守護!!守護!!!”兩個字在李共由的心中蕩漾起來,流轉到了那近乎無盡的靈魂上面,蕩漾到了那堡壘面前,似乎滲入了!
“報仇!報仇!”就在李共由心神蕩漾的時候,那個稚嫩的聲音,從那細小的角落,那在斷臂後近乎被遺忘的角落掙扎著傳了出來,由遠及近,驚醒了恍恍惚惚的李共由,男人還有一件最重要事差點忘了。
“承諾!承諾!”繼“守護”之後,又在靈魂上蕩漾開來。李共由忽然感覺還有好多好多事在等著自己去做,是的,是感覺,不是發現。
“守護”“承諾”,沒有實力,一切都是空話。
半晌,刃回過神來,喚醒了沉浸在靈魂中的李共由。
“這個你拿著,去聯邦學院找項山,順便告訴他老朋友一切都還好。”刃遞給李共由一塊牌子,牌子的一面是一隻鷹,在天空翱翔的鷹,一面是一個數字“127”。李共由接過牌子沒有說話,既然刃找自己,還提醒自己先不要去觸碰那東西,自然還有其他事。他也沒有詢問什麼,雖然有些好奇這塊與鷹刃的旗幟唯一的差別就是那背後的數字的牌子的來歷,但注意到刃看向這塊牌子的時候,那不知名的眼神,李共由知道,或許這塊牌子就是讓這個男人堅持幾十年疼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