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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人命已經不再輕賤。
所以,哪怕是多多費兩下船槳,多耽誤點時間,能救活一兩個人,也是值得的。
鄭宇沒有白忙活,他們搜尋了一個小時,找到了四個扶著碎木板,救生圈等物體的人,也找到了不少泡的發脹的死屍,最後還是那個被救起來的人說道:“兄弟,走吧,能活著的,斗救上來了。”
陳阿伯一口烈酒灌進這個人的嘴裡,然後胡亂的塞些吃食,說道:“也不知道是誰讓你們出海的,頂著風暴在大海上航行,你們這就是找死!”
這個看著三十幾歲的男子一臉蒼白無奈的笑了笑,閉上了嘴巴,鄭宇擺擺手,示意陳阿伯不要說了,揮手示意返航。
鄭宇看得出來,這些人有秘密。
船隻靠岸了,其他漁場的人也都相繼回來了,鄭宇剛跳上岸,一個臉有些圓潤的男子搓著手,走了上來,說道:“鄭老哥,你這是怎麼了,聽說你比別人出海早,以您手下人這本事,早早就改回來的啊。”
鄭宇笑著迎了上去,說道:“在海上遇見沉船的,就搜尋了一圈,怎麼?顧老闆今天的魚收足了,不收了?”
這個圓臉男子一臉仗義的笑著說道:“哪能啊,我老顧是那樣的人麼?只要你鄭老闆不發話,我怎麼也等到你回來,不就是一節車皮的延誤費用麼,老顧掏得起。”
鄭宇豎起大拇指給顧老闆,說道:“魚在後面,你跟陳阿伯交接吧,最後報個總數上來。”
鄭宇明白,不是這個顧老闆真這麼仗義,寧願延誤火車都等他鄭宇的魚,不收別人家的,那是因為顧老闆運到平陽的魚,如果不是他鄭記的,根本沒人批量收!
說白了,這個顧老闆就是靠著他鄭記過活呢。
鄭宇招呼著漁場的幾個半大孩子,用擔架把那幾個泡的七葷八素的人抬到小屋裡去,讓兩個女人拾到一下,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在熱乎的屋子裡,吃頓熱乎飯,睡一覺再說,他們說不定在海上泡了多久呢,要不是他們沉沒在這附近,死在大海上是時間問題。
至於他們是什麼人,那都不打緊,他鄭宇不在乎這個,就他給李陽打了一年仗,就算是救個叛國的,警察局那些廢人也不敢動他。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把身上打魚穿的衣服仍在門口,穿著一身單衣就進屋了,擦著膀子笑嘻嘻的說道:“別熏到我兒子。”
何允珍幸福的犯了個白眼,拿了一件厚厚的羊皮睡衣給他披上,說道:“今天不下海了吧。”
“恩,每天就這一次,賺多少是多,我也不想做大,生意做大了,煩心事太多,那幫小子下午做點私活,也算是福利了。”
小屋外面忙活著,鄭宇忙裡偷閒的躺在躺椅上,壁爐旁烤著火,他這種捕魚小屋,是沒有暖氣的。
鄭宇就在這安逸的環境下,不一會兒,就睡去了。
但是沒過多久,何允珍輕輕地把他推醒,他睜眼說道:“吃飯了?”
“恩,你撿回來那幾個人要見你。”
鄭宇起身,說道:“讓他們去大鍋飯那裡吃,咱先吃完飯再說,救他們回來就不錯了,難不成還有訴求?我現在就是一個漁民,什麼事都不管嘍。”
鄭宇跟妻子的伙食很精細,嬸子的小鍋燉可是味道十足的。
吃完中午飯,鄭宇走到外面,雖然大雪過後,溫度又降下來,但是畢竟是四月天,溫度怎麼低也不過零下十幾度的樣子,而且誰都看得出來,這已經是最後的寒冬了,就算是東北,四月中旬就算不是春暖花開,也是大雪融化的季節了。
跟寒風刺骨的冬季比,這已經算是溫暖的了,不過門口站著一個雖然穿著乾淨,卻仍有些面色蒼白的男子,就讓鄭宇心情好不了。
“鄭先生,我叫遲一水,是津海來的,我們想……”
鄭宇原本不想搭理,聽到津海二字,皺著眉說道:“津海?”
“就是曾經的薊京,我們從薊京一路逃出來……”這個叫做遲一水的剛要開口,鄭宇揮揮手,說道:“你們進屋。”
鄭宇說完,走到外面,大聲招呼陳阿伯說道:“阿伯,過來這幾個人不是東北本地人,去給他們安排一下戶籍的事情。”
周圍的人都聽見了,幾個人跟著陳阿伯一次湊過來,鄭宇低聲吩咐道:“直接跟民政局的人說,他們是薊京人。讓弟兄們去武庫,把槍揣在身上,不要亮出來,警戒著點。”
陳阿伯點點頭,大聲說道:“我們知道了,不過戶籍上的有些麻煩。”
鄭宇交代完,回屋裡,說道:“原本以為你們是東北本土的人遭了難,沒想到不是本地人,這個沒有戶籍的人必須第一時間上戶籍,否則一旦有警察突擊檢查戶籍,窩窩藏了你們,我會很麻煩。”
遲一水點點頭,說道:“應該的。”
鄭宇現在對遲一水一行人有了重點關注,他們竟然是薊京方向來的人,東北軍境內無論軍民,都有義務檢查這些薊京人,東北求穩,為什麼山海關封死,就是這個原因。
遲一水進屋,看著屋內乾淨的裝飾,他還沒來得及進入林口市,但是就看這繁榮的海岸線的捕魚場,看著這個乾淨整潔的住房,就知道這裡的人生活是安逸的,至少沒有惡魔的襲擾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