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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以來,整個非洲最為主要的鐵礦產區都集中在南非;而南非的鐵礦石儲量又僅僅占到全球具備商業開採價值的鐵礦石儲量的千分之六左右。
單純從這個數字看上去,似乎整個非洲具備商業開採價值的鐵礦石儲量非常有限,而具體到西非地區就更低了。
然而這個並非真實的情況。
這主要是非洲地區的鐵礦石等礦藏勘探工作嚴重落後所導致的——西非地區最受矚目的金礦勘探,其實也沒有多充分,貝寧西南部、卡奈姆西部、西北部等地區,都存在大量的空白。
國內嚴重缺少高品位的優質鐵礦,使得國內鋼鐵企業這幾年越來越注重往沿海地區迅猛發展,也使得國內鋼企對海外鐵礦石的依存度越來越高。
作為傳統鐵礦石主要輸出國的澳大利亞、巴西,優質的赤鐵礦跟磁鐵礦主要受三四家超級礦企控制。
又由於國內的鋼鐵產能發展太迅猛了,預計到零八年國內粗鋼產量將能占到全球的40%,鐵礦石在大礦商的控制下,離岸價格連年飈漲,迫使國內的鋼企、鐵礦石貿易商不得不到巴西、澳大利亞之外的地區尋找新的鐵礦石供應。
阿克瓦作為西非地區傳統的鐵礦石產區,長期以來都有鐵礦石開採,主要輸往南歐等地的鋼鐵企業。
現在國內的鐵礦石貿易商、鋼企將視野投放到全球,就有人跑到阿克瓦找鐵礦石供應也不叫人感到意外。
不過,整個西非,除了德古拉摩外,其他地方的港口建設太落後,阿克瓦的佩美港最大只能停泊三萬噸級的運礦船。
從西非到中國,太過遙遠,三萬噸級的運礦船走這麼遠的海路,平攤到每噸鐵礦石上的運費太高,一直以來國內都沒有哪家船企願意走這條航線。
礦石貿易商跑到阿克瓦,能從當地購買到鐵礦石運到佩美港,卻找不到礦船運回到國內去,一樣白瞎。
謝思鵬從四月初接觸到郭宏亮就琢磨這事,到八月就下定決心直接入手一艘運礦船,將貿易跟運輸兩頭都打通起來,這才會拉許盛找到曹沫出售他們在喬奈金礦的股權資產,千方百計的籌集買船資金。
去年國內鋼鐵對海外鐵礦石的依賴度達到兩億七千萬噸,謝思鵬他們一艘船打足了一年能從阿克瓦運十幾二十萬噸鐵礦石回國,規模可謂是滄海一粟。
而從國內正在新建或擴建的鋼鐵產能測量,預計到零八年,一年就差不多需要從海外進口四億五千萬噸才能滿足國內鋼鐵產業所需——不去管之前的存量,僅這接下來兩年的新增需求,就高得恐怖。
謝思鵬現在就恨自己資本太少,在這個領域吃不到多大的蛋糕……
而鐵礦石貿易,想要做大做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購買或簽約更多的礦船、保障運力外,還需要跟礦企簽署理想的供貨協議。
理想的供貨協議,除了合適的價格外,最關鍵的一點,還是要確保穩定的鐵礦石供應。
現在全球鐵礦石供應都比較緊俏,阿克瓦最主要的芒巴鐵礦一年也就不到兩百萬噸的產能,是不愁賣的。
謝思鵬作為先行者,又搶先自備運礦船,暫時還沒有多少人跟他競爭,因此還能從阿克瓦最主要的芒巴鐵礦買到足夠的鐵礦石裝船,但他想要跟芒巴鐵礦簽署穩定的長期供貨協議,卻難了。
阿克瓦目前受軍政府統治,國內的礦產開採都嚴格限制外國資本進入,以芒巴鐵礦為主的鐵礦開採,也都受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公司直接控制。
謝思鵬在阿克瓦活動了這麼久,不是沒有想著努力去打通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公司的高層關係。
人家同意簽署長期供貨,也沒有提太過份的要求,就是要求照當前的期貨價格,提前支付未來一年供貨規模50%的保證金就行。
也就是說,謝思鵬倘若希望零七年能保證從芒巴鐵礦拿到總計二十萬噸的鐵礦石供應,只需要繳納一千萬美元的保證金就可以了。
倘若拿不出這筆保證金,那就對不起了,只能拿現金或有足夠信用值的銀行匯票及信用證過去現貨交易。
謝思鵬現在除了擔心買家會越來越多,更擔心擁有足夠資本實力的競爭者出現,直接壟斷掉芒巴鐵礦的供應,那他就會變得極其被動,很可能在鐵礦石的整個貿易鏈里,他就只能賺到那麼一點的運費了。
「你緊巴巴趕到卡奈姆來,原來是趕過來籌資的啊。我覺得行啊,我們跟你合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將德古拉摩的華商拉過來碰一下,大家湊一湊,應該能湊到一千萬美元借給你,就算20%的利息就可以了……」曹沫開玩笑說道。
謝思鵬苦笑一下,說道:「我就賺點辛苦錢,你們就忍心這麼狠的盤剝我?」
他現在投入一千五百萬美元,就有一部分是高息拆借過來的,已經削薄了他到手的利潤,而倘若為了跟芒巴鐵礦簽長期供貨協議再大額拆借巨資,每年還要額外支付二百萬美元的融資成本,他又何必去吃這份辛苦?
他又不能說曹沫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他緊巴巴的趕過來跟沈濟見面,關鍵還是東盛的和熙基金持有新海聯合鋼鐵集團6%的股份。
新海聯合鋼鐵集團,作為年煉鋼鐵能力逾六百萬噸的大型鋼鐵工業集團,其生產所需的鐵礦石全部依賴於海外進口,不考慮到新聯鋼鐵未來幾年的新增產能,僅去年總計就進口了一千二百萬噸的各種等級的鐵礦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