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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關鍵的一點,還是賽維義當局發動政變前後,極致煽動民族仇視情緒,殖民者後裔群體在短時間內被徹底推翻、打倒在地,這個國家的工商金融等行業在技術及管理領域出現嚴重的斷層。
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在德雷克的辦公室官員,甚至都沒有一個人能聽得懂阿穆都迪的研究理論,就更不要說予以重視了。
勘探井暫時還沒有安裝新的抽水設備,大雨漫灌,連勘探井架子都半淹在泥水裡,現場自然沒有什麼好看的——照阿穆都迪的理論研究,他們需要在沿烏桑河上下游五十公里範圍打八到十口深勘探井,才能初步驗證地底整個斑岩層都已成礦,而不是局限於斑岩層的狹窄接觸區域。
這兩者對整個銅金礦的儲量估算可以說有天壤之別。
然而在德雷克地勢低陷的平原地區,要將地底的斑岩層鑽透,一口勘探井的成本就高達二三百萬美元甚至更高。
也就是說,僅前期勘探成本,就將高達兩三千萬美元。
跟說話很不利索的阿穆都迪比較「艱難」的交流了一個小時,曹沫又將卡布賈、肖軍以及勘探公司的技術總監尤圖坦等人單獨留下來開小會,說道:
「我們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就是在斯特魯採金公司的遺存材料基礎上,除了利用原勘探井進行重新採樣外,新開鑽兩孔八百米深勘探井,也要在斑岩層接觸區域選址……」
「斑岩層接觸區域肯定有礦,這基本是明確的事——現在最緊要的是驗證整個斑岩層是否都已成礦。」
尤圖坦也是英裔混血後裔,高薪應聘到伊波古礦產勘探公司任技術總監,能力很強,但他對整個公司的真正大BOSS曹沫多少有些不感冒——曹沫的決定,差不多是從根本上否定掉阿穆都迪的研究成果,他焦急說道。
「為何要在接觸區浪費時間,有這四五百萬美元投進來,哪怕先在烏桑河西岸先打兩孔勘探井也好啊!只要得到初步驗證過,Mr.曹,您接下來頭疼的是要這鬼地方投入多少資金,才能源源不斷的將地底的財富挖掘出來!又或者,Mr.曹您壓根就不相信阿穆都迪的理論研究,以為那是狗屁?天啊,您不能以貌取人,西非的地質研究可能是不如中國,但也不是絕對就沒有一點可取的地方!」
「我並不是不相信阿穆都迪的理論研究,我也不是捨不得先砸兩三千萬美元下去。」
曹沫只關心別人是不是對他有用,尤圖坦的質疑態度以及急躁性格,他都渾不介意,反正事情都是他來拍板,說道。
「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在技術及管理上出現嚴重的斷層,不會重視阿穆都迪的研究,但隨著阿克瓦的經濟大門將向外國資本全面打開,目前已經有大量的西方公司,將目光盯到阿克瓦一座座油田、礦山上來。我們在德雷克新打的勘探井,都要向當局進行備案——要是我們現在就同時在烏桑河上下游的兩岸,分散的新開八到十孔勘探井,你們覺得這些西方公司是會認為我們發瘋了呢,還是會認為我們在德雷克有重大地質發現?」
阿克瓦的礦權目前存在很多不受人控制的變數,曹沫前期只能從實際行動上否決掉阿穆都迪的理論研究,而是採取原斯特魯採金公司的斑岩層接觸區域成礦理論,與阿克瓦石油及礦業集團聯合在德雷克投資建設一座中型銅金礦。
勘探公司也是暫時也僅僅給阿穆都迪提供一個普通地質勘探工程師的職位。
等到阿克瓦的對外經濟政策徹底明確下來,他們在探礦權的基礎上徹底拿到採礦權,到時候對德雷克斑岩層進行徹底的勘探研究,才能儘可能避免引起西方公司不必要的覬覦。
當然,曹沫暫時也不想在手下人面前露怯,說他目前最多也只能籌集到一座中型銅金礦的建設資金。
這時候悶熱的帳篷外傳來亂糟糟的聲音,曹沫他們走出去,卻見好幾百人往營地走來,已經不少人被攔在營地的鐵絲網大門外,正神情激烈的跟安保人員在爭辯著什麼。
「怎麼回事?」卡布賈嚇了一跳,將一名安保主管喊過來問道,「怎麼這麼多人跑過來,他們想幹什麼?」
「圖塔剛將阿穆都迪的家人接過來,也不知道怎麼誤會的,也可能是圖塔去接阿穆都迪家人時,對受災的難民慷慨了些,拿了一些食物、藥品送過去,就有人誤以為我們這邊要救濟受災難民……」安保主管也是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焦急的匯報導。
見卡布賈要聯合當地的官員過來處置,曹沫攔住他,問道:「怎麼都是白人?他們都是德雷克的殖民者後裔?」
「是的,」已經率隊進駐德雷克有兩個月的卡布賈,對地方上的情況更熟悉,他說道,「最初斯特魯等外國以及殖民者後裔所辦的企業,在烏桑河西岸臨近市鎮的區域建造成片的住宅區,當時也是德雷克的富人區。賽維義當局執政後,這裡的殖民者後裔財產都被地方政府徵收,包括他們在烏桑河西岸的房產在內,差不多有兩萬多殖民者後裔被驅趕過來。加上其他地方聚集過的殖民者後裔,近十年在營地西面的烏桑河沿岸地區,差不多形成近三萬人的白人貧民窟區……」
國內很難想像西非竟然會有大面積的白種人聚集區,更難想像阿克瓦的白種人境況會如此淒涼,但事實上在賽維義當局政變執政後,阿克瓦絕大多數的殖民者後裔由於財產被強行徵收,只能棲息貧民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