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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為求財,也覺得泰華是條大腿,而他主動暴露的事,都能將他自己送進去關上十年八載,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郭建不動聲色地說道。
「是啊,施明德沒有問題,但我覺得準備還是要更充分些,現在護盤資金才六千萬,應付不了突發情況,怎麼也要籌足兩億才保險些,」陸彥說道,「這筆資金也僅需要臨時拆借一些,爸,你們跟韓少榮談得怎麼樣了?」
「韓少榮說他手裡是有些資金,但這段時間有大用,暫時不能挪用給我們。」陸建成頭髮有些花白,坐在沙發上說道。
「有大用,什麼大用?」陸彥困惑的看過來,但轉念想到一事,驚問道,「東盛的股價,今天在突然跳過一次水,是韓少榮?」
「應該是吧,他也不會明說。」陸建成心力交瘁地說道,他完全沒有興趣去關心東盛今天的股價跳水,是不是韓少榮出手狙擊,他發愁的還是泰華所蘊藏的危機。
……
……
沈濟跟曹沫、錢文瀚、葛軍他們分開後,回到家中都快凌晨一點了。
沈濟將車停到地下車庫,直接從地下車庫進家裡的地下室,從樓梯口看到一樓客廳的燈還亮著。
「玲,你還沒有睡?」未婚妻吳蘊玲習慣別墅里燈火通明的感覺,沈濟也不確定她有沒有睡著,換過拖鞋也只是小聲的問,等走上樓驀然看到不僅未婚妻吳蘊玲沒有睡,他爸媽、他姥爺、他舅舅都坐客廳里。
「啊!嚇死我了,爸、媽,你們跟姥爺、舅舅這麼晚過來,怎麼不打電話跟我說一聲?」
沈濟將手包扔一樓的鞋柜上,轉過身朝吳蘊玲瞪了一眼,暗問她為什麼不提前給他說一聲。
吳蘊玲美眸瞪回來,意指四個人過來後坐半天不讓打電話、發簡訊,她能怎麼辦?
沈濟轉身又笑嘻嘻的坐下來,看著姥爺丁學盛問道:「姥爺今天怎麼這麼閒著跑我這裡來了?我昨天跟我媽通電話,還說姥爺你在四明鄉下呢,我想著過兩天到四明鄉下找你下兩盤棋呢。」
「別東岔西岔的,今天是不是那個曹沫回國來了?」她媽拍了他一下,問道。
「是啊,他昨天夜裡從倫敦經轉的飛機,早上六點鐘到新海,我一早就被他拉過去吃早茶,然後談了一天的事情,都沒有時間去東盛。」沈濟說道。
「你一天時間都跟曹沫在一起,沒有分開過?」丁肇強動容問道。
「二十分鐘前都還一起在田子坊喝茶,跟新鴻的錢文瀚、東江證券的葛軍一道;喝到茶樓的服務員變臉才不得不走。」沈濟說道。
「東盛上午股價跳水,你有沒有注意到?」丁肇強問道。
「嗯,注意到了。」沈濟說道。
「你怎麼看這事?」丁肇強說道。
「這個要問舅舅你怎麼看這事了。」沈濟說道。
「你怎麼跟你舅說話,有話就好好回答。」他媽坐一旁,又伸手敲過來。
「有時候我怎麼想並不重要,集團很多人認為曹沫今天回國,東盛股價又跳水,不應該是巧合。」丁肇強說道。
「有時候恰恰是舅舅你怎麼想的最重要。」沈濟躲開他媽,拉到一張小矮凳坐旁邊。
「與其說是曹沫下的手,我更懷疑是韓少榮居心不良。」丁肇強長嘆一口氣,從煙盆里取出一支煙點上,又將煙盒跟火機遞給沈濟。
沈濟看了他媽跟未婚妻一眼,擺擺手,表示不抽菸。
「你覺得有幾成可能是韓少榮?」丁肇強問道。
「我覺得一定是韓少榮下的手,但是,這又有什麼用?」沈濟知道他舅舅不可能會徹底被董成鵬牽著鼻子,但根本上他舅舅也是不信任曹沫的,甚至是輕視曹沫,以致連兩害相權取其輕的原則都忽視掉了。
「這麼晚可以約曹沫出來聊聊嗎?」丁肇強問道。
「要只是簡單聊聊,說些沒營養的話,曹沫估計不會願意出來,」沈濟撓了撓鼻頭,說道,「我們上午就在木象資本的操盤室里,目睹東盛股價跳水的一幕,中午吃過飯後,暫時將這件事撇到一旁,去談別的事情,但我下午還是有關注東盛的股價變動,也知道至少在收盤之後,會有人將今天泰華、東盛的實時股價匯報給曹沫知道——但一直到剛才跟錢文瀚、葛軍分開,誰都沒有提到東盛的股價跳水這事,我想舅舅這時候想見曹沫,曹沫真未必會出來。」
「你們今天對泰華狙擊成果比較顯著啊。」丁肇強感慨地說道。
「泰華今天的股價,也不是我們下的手……」沈濟說道。
「哦?也是韓少榮?!」丁肇強下意識又想到韓少榮的頭上,有些驚訝,但轉念又想事情應該會是如此,見沈濟並沒有深談下去的意思,沉默的抽了一會兒煙,才看向沈濟問道,「曹沫剛回國,你們什麼事都沒有做,就到操盤室盯著股價的變化,你們是一早就覺察到韓少榮有問題,甚至都提前預估到他會在今天動手?」
「是的!」涉及到天悅太多的機密,沈濟只能簡短的回答。
夜仿佛在煙燼中消耗。
沈濟都覺得有些難熬了,老爺子丁學盛沉思良久,站起來背著落地窗而立,說道:「現在該做決定吧,不要將自己搞得狼狽不堪,陷入無法收拾的境地里去。」
丁肇強坐在沙發上,閉起眼睛,似乎掙扎,似乎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