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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瓦等西非國家的情況比較特殊,經濟政治文化教育等各個方面都非常的落後,但長期接受歐美國家的殖民統治,獨立之後又基本實施歐美的法律體系,在各國相繼結束軍事獨裁之後,又隨之都仿效歐美實施民選政治——我們現在分析,阿克瓦政治的不成熟與民選制度之間存在嚴重的脫節,可能這恰恰極有可能會是羅伊瑪·塞洛勝出的關鍵,」曹沫說道,「恰當的說,與其說阿克瓦的民眾有可能更支持羅伊瑪·塞洛,不如說阿克瓦民眾對其他總統競選人更失望透頂……」
曹沫這麼說,錢文瀚、周深河他們就理解了。
說白了阿克瓦並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成熟政黨或者說合格、在其國內擁有普遍聲望的政治家。
阿克瓦這麼多競選人,在民眾眼裡都不是合格的,而阿克瓦這些年的折騰、混亂也已經令普通民眾失望透頂,這時候不那麼令人失望,以及有可能會給阿克瓦帶來一些未知改變的羅伊瑪·塞洛,反而有更大的勝率。
而這也不是單純的猜測,實際上是羅伊瑪·塞洛支持率大幅上升支撐了這一論點——民調數據有局限性,梅伊·曼塔爾她們自己調查的數據更為樂觀。
然而,真要將籌碼押到羅伊瑪·塞洛身上,並非現在就可以袖手期待勝局的。
羅伊瑪·塞洛的支持率極速上升,很可能已經引起賽維義家族以及另一個核心競選人的注意,他們不可能不採取針對性的措施。
而就算到羅伊瑪·塞洛到大選之日已經獲得絕對的優勢,誰都不能保證掌握總統大權的賽維義不在投票或計票上動手腳。
而就算羅伊瑪·塞洛正式當選阿克瓦的總統,賽維義不願意交出權力,進而發動政變,在這個國家也絕非什麼難以想像的事情。
這也是曹沫現在最頭疼的。
這不是一個買定離手的遊戲!
他這時候在羅伊瑪·塞洛身上押的籌碼不多,雖說靜觀其變是上策,但難以預料的變化,這一兩個月隨時都會發生,又如何去靜觀?
曹沫說起阿克瓦將來可能會有的時局變化,也是微微蹙著眉頭,憂容難解:「要是靜觀其變,羅伊瑪·塞洛當選,權力能平穩過渡,這無疑是最理想的狀況。而倘若賽維義自身以優勢獲得連任,問題也不會太大——西非聯合水泥注資烏桑河銅金礦即將完成,也會將更多伊波古礦業的股份,轉讓給卡奈姆的相關方,到時候還是制衡賽維義家族、有與之談判的餘地。當然,這兩種情況目前看來,可能性都不是很高——特別是後者,我們即便沒有暗中支持羅伊瑪·塞洛,賽維義這些年統治阿克瓦狀況很糟糕,其國內的反對聲音也日益激烈,註定這次大選難免波折。而說到波折,主要還在賽維義身上,跟競選對手的關係不大,主要有兩點:第一是賽維義通過舞弊連任阿克瓦總統,這會加劇阿克瓦國內分裂跟動亂,這定然會影響到烏桑河銅金礦的後續開發跟芒巴—科托努鐵路的建設;第二就是賽維義沒有在大選中舞弊,又不甘心敗選,試圖再次發動軍事政變,這對我們的影響將更惡劣……」
「埃文思基金會將籌碼押注在賽維義的身上,這也會帶來更大的變數吧?」沈濟問道。
「是的!」曹沫點點頭,天悅在幾內亞灣可以說是根深蒂固了,但也避免不了太多的變數……
第五百一十六章 入股
國人好談政治,但多少有點葉公好龍的意思在裡面,華商華企在海外多講究一個和氣生財。
曹沫這時候說及他暗中資助羅伊瑪·塞洛參加阿克瓦第二任總統競選一事,錢文瀚、周深河、葛軍他們都有些抓瞎,思吟片晌,都覺得說不好。
不過,曹沫這些年在西非做事就沒有出過什麼紕漏,比眼下更嚴峻、更複雜的局勢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錢文瀚摸著有些稀疏的頭髮,說道:「我們對西非局勢的了解有限,真要提建議也是隔靴撓癢,撓不到點上——我們摸爬滾打這些年,心理承受能力多少比普通人強點,你就放手做吧,好歹我們都能受著。」
葛軍這時候說道:「對了,有件事想問你呢,一直到今天才有機會……」
「什麼事?」曹沫好奇的問道。
「你有沒有另外安排人做空西海鋼鐵?」葛軍問道。
「沒有啊,我現在哪裡騰得出手來去收拾他們?怎麼了,有人在做空西海鋼鐵,叫你誤以為是我安排人幹的?」曹沫問道。
「這兩個月西海鋼鐵堆積的空單不少,」葛軍說道,「我開始以為是你安排人做的,但後來琢磨時機不大對——真要是你安排的,應該會在科托努第二鋼鐵廠啟動消息傳出來之前,在華茂將西海鋼鐵股價炒到最高點時砸二三十億空單下去,而不是等到各種不利消息傳出來、西海鋼鐵股價都走出下跌趨勢之後再下手。不過,我花了一點時間,也沒有具體查出是誰在幕後做空西海鋼鐵,就想著找你再確認一下。」
「會不會多頭、空頭都是華茂一家?」曹沫猜測道。
「華茂這是想放棄在卡奈姆跟我們唱對台戲,反手做空西海鋼鐵?」沈濟皺著眉頭問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葛軍笑著說道,「要是說幾年前華茂踏足西非,韓少榮心裡想著伸一根手指就能將曹沫捏死,這時候他這樣的幻想早就破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