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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沫跟肖軍走進去,看到店鋪里就幾張油膩的小方桌;菜譜用粉筆寫在懸掛角落裡的小黑板上。
曹沫笑著坐下來,說道:「我們分分鐘談幾億生意的人,還以為能再蹭你一頓大餐呢!」
「……」謝思鵬回到國內穿著也隨意,外套扔一旁的椅子上,牛仔褲外加絨線衫,看不出他是四十好幾歲的人,笑道,「我剛到新海定居時,就經常在這家店吃飯,特別合我的口味,這些年不怎麼回來,還以為老闆早就關門或者換地方開更大的場子了,沒想到下午跑這裡溜達,竟然看到這家店還在——我肯定要來懷舊吃兩頓的,但一個人吃飯喝酒太無聊,就喊你們過來。」
謝思鵬指著站起來掏出一包紅梅分煙的胖子,說道:「周胖子是這家店的老闆,算起來跟我認識也有十五年了,手藝是真不錯,就是好賭,到現在還守著這麼一家店,連房子都沒有整一套下來……」
曹沫這邊剛接過紅梅點上,沈濟就趕過來了。
除了黑板上的菜譜外,胖子老闆還拿了一份封塑都翹邊開口的菜單過來,這家店冬季以燒羊肉為主,還有炒羊肝、燒羊血、韭黃燒羊心、水芹燒羊腰之類的炒菜。
除了先切一盤冷切羊肉外,店老闆又從櫃檯那裡提來兩熱水瓶。
謝思鵬打開瓶塞子,給大家倒上卻是熱烘烘的燙黃酒。
黃酒加過薑絲白糖,拿梅子浸泡過,入口酸甜,十足的潤喉;冷切羊肉的醮料也是這家店特別調製的,加切碎的蒜蓉,曹沫夾了兩片肉入口,就贊道:「這肉這酒還真不錯,你要早兩天找到這店,我就請勃拉姆、加隆他們也來吃一頓了。」
吃菜喝酒聊著天,曹沫注意到謝思鵬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似在等什麼人過來,四人將兩熱水壺的黃酒喝掉,聽見重型機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而來,停在小店門口。
曹沫見謝思鵬探頭往門外看過去,轉頭就見一個青年,跟一個羽絨服下露出光滑小白腿、化著煙燻妝的女孩子走進來。
曹沫乍看跟他們年齡相仿的青年,臉型跟謝思鵬相像,長得白白淨淨的,還以為是他兒子帶著小太妹似的女朋友趕過來吃飯。
女孩子妝化得很濃烈、怪異,眼線畫得又粗又黑,描著紫亮色的眼影,像是美漫里走出來的人物,實際年齡應該比較小,卻見她徑直走到謝思鵬面前,不耐煩地說道:「你煩不煩,以前一年都打不了幾通電話,現在回國一天打多少電話,跟催命鬼似的?是不是國內電信產業發展太好,電話費太便宜了?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就快點說,我晚上酒吧還有表演!」
「馨馨,你別跟爸這麼說話。」青年扯了一下女孩子的衣服,說道。
「那我要怎麼跟他說話?幾年都沒見人影,回來就管這個管那個,誰欠他似的?」女孩子甩開小青年的手,吃了火藥似的嗆聲道。
「我也沒有要管你,只是你現在這個樣子,變化有些太大了,你還在上學,你看你現在這樣子?那些亂七八糟的酒吧是你能去的地方?」謝思鵬說道。
「你在那些更亂七八糟的地方,摟十八九歲女孩子到酒店上床的時候,有想過人家有可能也還在上學啊?」女孩子盯著謝思鵬問道。
「噗!」曹沫還想假借喝酒不關心謝思鵬的家事呢,聽女孩子這麼懟謝思鵬,忍不住將滿口酒噴出來。
謝思鵬老臉漲起豬肝色。
沈濟跟肖軍馬上嫌棄的將噴到曹沫口水加酒水的菜,喊老闆撤走,重新照樣新做一份上來。
「我兒子謝安晨,明年年初就能從華師研究生畢業,想著跟你們年齡差不多,應該有共同語言——就約出來見一見。我本來是想帶他去非洲,但他媽死活不同意。雖說我在國內也沒有什麼能幫到他的,但好在他也比較努力,不用我怎麼擔心……」謝思鵬臉色很快就恢復正常,讓青年走到跟前跟曹沫、沈濟他們介紹道。
「啊,老謝你今年多大?」沈濟詫異的看了青年一眼,看年紀是真不比曹沫、肖軍他們小。
「我老家蘇北農村,我們那個年代,十八九歲結婚很正常的——二十二歲我就當爹了,在我們那個年代都算晚的,不像你們現在,不到三十歲都沒有心思談個固定的女朋友,」謝思鵬說道,他想要拉那個女孩子走過來,最後還是縮回手,只是簡單地說道,「這是我女兒謝馨馨——她就有點叫我發愁了,我常年不在國內,我老婆也管不住她,給她找最好的小學、中學,讀下來最後卻給我考一個高職,哎……」
謝思鵬大概也知道女兒聽不了他的話,就讓青年拉把椅子坐下來:「謝安晨,沈總、曹總、肖總,他們都是爸的朋友,你以後決定留在新海,要靠他們照顧的……」
「都什麼朋友?你一直都見人下菜,請人下這破館子,這幾個朋友應該也不咋樣啊,」女孩子大大咧咧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先懟了謝思鵬一句,然後將羽絨服脫掉,露出裡面穿著低胸皮衣,一對小白乳被勒得都被擠出來,小皮裙也是短得快將大腿根露出來,用非常社會性的眼神,朝曹沫他們乜視過來,「你們都上過什麼學,我看看你們都是什麼層次的人,竟然被帶到這破地方來吃飯?」
不得不說女孩子年紀輕輕,還挺性感,但當著謝思鵬的面也不好意思多看。
「我新海大學本科、牛津大學薩伊德商學院畢業,這位大連理工大學畢業,也是正兒八經的985名校,我們是真就覺得你爸這頓飯請得檔次有點低了。」沈濟開玩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