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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藥味在空氣中瀰漫。
杜甘傑他們拔槍上膛,可以說是直接將警戒提到最高,對方要是拔出槍來強硬的應對,那擦槍走火就是隨時會發生的事。
在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況下,對方真要拔槍,曹沫都不能確定,杜甘傑跟他手下保鏢就一定能克制住搶先扣動板機的衝動。
曹沫手裡端著酒杯,眼晴在巴哈、陸彥、黃鶴斌以及這群氣勢洶洶的闖進來的黑壯大漢的臉上緩緩的掃過,冷靜而沉默的觀察著任何細微的變化。
陸彥怎麼都沒有想到巴哈將人手召集過來,曹沫身邊的保鏢應對會是如此的剛硬——他剛才還滿心想看曹沫從拉娜德雷酒店抱頭逃走的狼狽,但這一刻的場面,絕非他所期待,甚至願意看到的。
陸彥不僅不願意看到這一幕,臉色甚至都有些僵硬發白。
雙方十五六名保鏢在這麼近的距離里拔槍亂射,他可不會以為自己能是安全的。
陸彥身邊那個紅裙女郎,臉色也是被嚇得煞白;周晗神色還算正常,甚至還面帶疑色的朝曹沫這邊打量過來,難以想像曹沫會冷靜成這樣子,沒有一點的驚慌失措。
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到底經歷過怎樣的風浪,才能做到這一步?
黃鶴斌臉皮子有些僵硬,但衝進來的這些人,主要還是巴哈的手下,他心臟提到嗓子眼,也只能看著巴哈去應對接下來的場面。
倘若巴哈還是要爭強鬥狠,他就只能以最快速度將陸彥拉到相對安全的角落裡,避免被殃及池魚;他心裡也是暗暗後悔,早知道曹沫這樣的反應,他剛才就應該勸阻巴哈不要將事情搞大。
巴哈卻是淡定,手離開桌子,往後壓了壓,示意衝進來的保鏢不要輕易妄動,但他凌厲的眼神在曹沫的臉上打轉。
在鋼拳兄弟會的地盤上,巴哈自然不用去畏懼曹沫,但曹沫身邊保鏢的強硬反應以及曹沫此時冷靜的態度,也是叫他意識到這根刺不是一般的硬,用一段的手段嚇唬不了人。
「這些是黃總跟小吉達姆先生的人?」曹沫將酒杯放下來,冷冷問道,「他們這是想幹什麼?這裡有誰值得黃總、小吉達姆先生如此興師動眾,還是說專門衝進來嚇唬我的?」
陸彥臉皮子僵硬,嘴角抽搐了兩下,卻不敢再說一句硬話。
黃鶴斌也是有苦說不出。
曹沫的保鏢就坐在餐廳里用餐,他們進來後看到曹沫,就不顧保安阻攔,將留在停車場外的人手召集過來,怎麼看都是他們在挑事。
不要說餐廳里還有不少其他客人了,就連拉娜德雷酒店聞訊趕過來的多名保安,這一刻也絕不會站到他們這一邊。
也就是說,真要鬧開最後擦槍走火傷及人命,曹沫那邊也是正當防衛,反倒是他們這邊還要找各種關係善後,才能將屁股擦乾淨。
他原本還想巴哈將人手召集過來就能將曹沫屁滾尿流的嚇走,卻不想弄巧成拙,搞得自己下不了台。
拔槍對峙,就隨時會有擦槍走火的可能,這肯定不能幹,但他看巴哈低著頭,看著手裡的菜單,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顯然他既無意將事態搞得不可收拾,卻也不甘心主動示弱。
好好的聚餐,曹沫也無意搞成武力對峙。
既然將對方的氣勢迎頭打壓下去了,他便示意杜甘傑帶著人先退到一邊,這時候想必也不會再有人以為他就畏懼了吉達姆家族;想必巴哈也不會再輕易試探他的底線了。
待杜甘傑帶著人手先退到曹沫的身後,巴哈這才抬起頭來,看了曹沫一眼後將領頭的保鏢喊過去附耳說了幾句話,讓他帶著人手退到餐廳外,好像就是一次不必要的小誤會似的,劍拔弩張的危機也隨即稍稍緩解。
當然,巴哈的這些保鏢也沒有直接退到酒店外的停車場去,而是站在籬牆外的椰樹林裡盯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曹沫旁若無人的跟勃拉姆、趙新宇、徐濱他們笑道:「我們剛才聊到哪裡來著?」
「你剛才說到歐美一些國家的城市計程車容納率……」勃拉姆提醒道。
勃拉姆的少年時間,民選政府還沒有上台,作為殖民者後裔,魯伯特家族在德古拉摩的生存環境並不好,不時會受到軍政府當局的滋擾——巴哈身邊的保鏢突然闖進來,他也是嚇了一跳,但曹沫接下來鎮定的應對感染了他。
他除了通知他的兩名貼身保鏢也趕到餐廳來以防萬一外,他也沒有再表現得特別大驚小怪。
勃拉姆與小塔布曼的私交向來不錯,而作為殖民者後裔,在軍政府統治時期就沒有少受吉達姆家族這些勢力的欺壓,這時候內心深處更反感吉達姆家族這些勢力還繼續在德古拉摩作威作福。
斯塔麗之事後,他一度以為曹沫、阿巴查膽小怕事,不敢招惹吉達姆家族,才跟小塔布曼保持距離——他也因此對曹沫、阿巴查他們很有意見,態度極為冷淡。
然而眼前的一切,都表明曹沫絕對不是一個怕麻煩跟威脅的人,他情不自禁的想,以前是錯怪曹沫跟阿巴查了?
卻是徐濱、趙新宇、許欣他們第一次遭遇如此劍拔弩強的局面,內心滿是震驚。
見那邊的保鏢還站在外面的椰林邊還虎視眈眈的盯著這邊,而曹沫的保鏢守在一旁戒備,槍都沒要裝回套子裡,似乎隨時準備著來一通掃射,徐濱禁不住有些心虛的問曹沫:「怎麼回事?老周他們都吃差不多了,是不是讓他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