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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的學員面面相覷,以他們的閱歷和水平,還無法理解弗雷剛才所說的。只有夏星辰確若有所思。他想起自己用“洞察”技能掃描機甲時,身體跟機甲融為一體的那種感覺,自己仿佛成了機甲。沒錯,機甲真的是有靈魂的。

    “你們現在學習的,只是機甲常規的維修和保養方式,用電腦和工具檢測出故障,然後更換備件。你們以為這就是機甲維修的全部了嗎?你們錯了,這遠遠不夠,比如戰爭爆發了,機甲在戰鬥中損壞嚴重,這時候你們再用電腦檢測,就會發現到處都是故障,完全不能使用了。但是,實際情況不是這樣的,它依然能夠繼續戰鬥。你們修不好它,那是因為你們不夠了解機甲,不知道它的各個零件之間是如何運作的。下面,我就要教你們如何徹底的認識你們的機甲,最簡單方法就是———把它拆掉!”

    “嗡……”學員們都震驚了,他們以前學維修的時候可沒人這麼要求過。

    “報告長官,這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們又不是機甲製造商,有很多配件沒有專用設備根本拆不掉啊。”一個學員鼓足勇氣大聲提出質疑。  

    “你們沒見過的,不知道的事物,不意味著它不存在或者不可能發生。下面就是見證奇蹟發生的時刻。”老弗雷說著,又忽然冷笑道:“你們千萬要看仔細了,我現在做的事情,希望兩個月後你們也能做到。到時候我會考核的。如果到時候你們做不到,就拿著槍出去打蟲子吧,我這裡不需要廢物。”

    聽到這裡,眾學員冷汗直流。他們這幾天多少也聽到了關於老弗雷的事跡,他在流沙基地地位非常尊崇,甚至敢指著基地指揮官著尼克爾中校的鼻子罵娘。而且他絕對是一個說道做到的傢伙,所有人都擦亮了眼睛,聚精會神地看著,生怕漏掉他的每一個動作。

    老弗雷開始動了。他拆掉駕駛艙外裝甲板背面第一個螺栓,然後繼續進行下去,每一個動作,一個接一個,一氣呵成,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手中的萬能維修機械臂上下翻飛,速度快的幾乎看不清,配合著操作台上的機械臂,一台近5米高的遊俠基本型機甲就被分解成5872個基本配件。

    所謂基本配件,就是機甲上可拆卸的、有著獨立功能的零部件。正常的機甲維修時只要更換這些出故障和損壞掉的基本配件就行。基本配件理論上也是能拆掉甚至修理的,但是它們大多數是一體成型,或者使用特殊材料密封,又或者是集成度非常高,例如燃料電池,神經連接裝置等,拆開這些基本配件就很難再裝上了,這麼做也沒有什麼意義。  

    學員們大氣都不敢喘,眼睜睜看見眼前堆著比人還高的一堆零件擺放在面前。老弗雷擦了擦頭上的汗珠:“老了,真的老了,竟然用了78分鐘,10年前我只用66分鐘就拆完了。”

    此時學員們的眼裡滿是震驚、羨慕、敬佩甚至是有些惶恐的表情。給他們兩天時間也未必能把機甲分解成這樣,想想兩個月後的考核,一種沮喪的心情在人群中蔓延著。

    老弗雷藉口上廁所,跑到僻靜沒人的地方,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小酒壺,打開蓋子灌了一大口。烈酒順著食道灌進胃裡,四肢百骸都那麼舒暢。除了維修機甲,這杯中之物就是這個老頭最大的愛好了。雖然基地工作時間嚴格禁酒,但老弗雷有特權,他只要不在工作時間當著別人的面喝酒,就沒人敢管他。

    “呃……唔”老弗雷打了個酒嗝,流失掉的體力回到了身體裡。他精神飽滿的回到操作台前,穿戴好萬能維修機械臂,開始一個個零件組裝起來。

    眾學員看的瞠目結舌。老弗雷組裝機甲的過程跟他拆卸的時候一樣輕鬆寫意,沒有絲毫的遲滯和停頓。這難度可是大得多。畢竟分解的時候你只要一個個零件往下拆就行。而組裝的時候,你首先得從堆積成小山的5872個基本配件中把你需要的下一個零件找出來。  

    夏星辰再次進入了“洞察”的狀態,老弗雷每一個動作,都被慢放,深深刻在腦海里。他手裡每拿起一個零件,夏星辰都會努力去回想,它是做什麼用的,這些天,他已經看完了遊俠的設計圖紙和維修手冊。

    人專注的時候時間總是流逝的很快。當老弗雷鎖緊最後一個螺栓的時候,學員們才發現地上那堆配件又變回了一台完整的機甲,老弗雷連接好檢測設備,幾分鐘後,一連串數據出現在操作台的大型現實屏上,幾個綠色的大字出現在顯示屏上:“全系統正常.

    維修車間裡響起熱烈的掌聲,所有人都被老弗雷的精湛技藝所折服,這掌聲是發自內心的由衷的掌聲。

    “哎,還是老了,201分鐘,想當年,180分鐘都用不了……”老弗雷嘟囔著,一股疲勞感襲來,他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喝一頓,然後睡一覺。

    夏星辰此時臉色發白,踉踉蹌蹌差點摔倒。有學員以為他生病了,把他攙扶進房間。其實這是精神力使用過度了。夏星辰幾乎連續使用了近四個小時“洞察”技能,已經到極限了。回到房間,他抓緊時間冥想。而他這次冥想,也有些跟平時不一樣。老弗雷拆裝機甲的那一幕,在他腦海里翻來覆去的回放了一遍又一一遍。

    第二天一早,他照常來到維修車間。卻發現今天氣氛很不一樣,緊張,凝重,那些新學員大多頂著黑眼圈,看來昨天的事情對他們刺激太大,一個個都沒有睡好。此時夏星辰已經被允許可以親自動手對一些簡單的故障進行維修了。昨天的經歷使他收穫頗豐,他乾淨利落的就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在一旁指導他的幾名老技師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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