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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完全平行方向的人,就算偶爾產生一次交集,也不會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會生出什麼瓜葛。
還是那天晚上在KTV里,她暈暈乎乎抬眼,不經意掃過去時,看到兩人眼神糾纏親密,才逐漸起了疑惑。
直到回到寢室聽見浴室里循環的歌聲,讓她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喜歡一個人,表面上也許可以克制住,但那些滲透到生活里的微小細節,從來就都騙不了人。
想到在KTV的那個晚上,夏星有些猶豫:「那天晚上你說你學生會也有聚餐,但我前天剛好遇見你部門裡的學弟說......」
「沒有,」舒玥垂垂眼,腳踢了下地腳線:「不想和他繼續待下去了,就隨口扯了個謊。」
尚未靠近的情況下她可以時刻警醒自己理智保持距離,但那兩首歌的時間裡,他們之間視線糾纏的過分親密。
她需要將自己及時拉出漩渦。
知道夏星擔憂什麼,她補充:「後來編了個距離學校較近的餐廳地址,他把我送到門口,我看著他離開之後,自己又重新回來。」
聞言,夏星心裡鬆了口氣。
不是怎麼樣就好。
她對林澤這人的私生活印象不怎麼好,平常交流時都有易楚辭在場,對他的一些品性並不是很能確定。
確定了舒玥沒受到傷害,她稍稍放下了心。
捏著舒玥下巴左右看了看,夏星逗她:「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蛋,喜歡林澤那渣滓可惜了。」
「狗男人到底是哪裡有姐妹香?」
「哦,」舒玥藉機道:「那你以後別和易楚辭說話,也不許再和他在微信偷偷聊天。」
頓了頓,舒玥加道:「更不許一見面就和他眉來眼去,卿卿我我。」
「?」
夏星不太高興:「易楚辭不是狗男人。」
舒玥故作兇悍,捏著她一側面頰:「這就護上了?」
「......」往後閃躲了下,她說的另一點夏星也不太同意:「而且什麼時候眉來眼去又卿卿我我了?」
手放下,舒玥撇她一眼,一字一頓強調著提醒:「在、每、一、次、見、了、面、的、時、候。」
夏星:「......」
下課時間過了已經有一會兒,剛剛的那些同學估計都在奔往食堂的路上,走廊裡面這會兒空空蕩蕩。
兩人一路往前走著,夏星將話題重新繞回到舒玥身上,出口的嗓音在空靜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反正男人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就換,誰也不能讓我姐妹不快樂。」
被夏星話逗笑的同時,舒玥歪著腦袋輕抵在夏星肩膀,眼眶裡控制不住湧出股熱意。
一份好的友誼,是比愛情更加珍貴的存在。
良久。
她輕「恩」一聲。
其實從喜歡上林澤的那一刻起,她就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會站到他面前去表白,而是選擇了讓這份感情藏匿在暗處兀自生長。
直到有一天它因為缺了肥和水,再自己慢慢地,腐蝕潰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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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楚辭進到派出所里接人時,那三個正大爺似的坐在審訊室門外的彩色長排凳椅上。
看到易楚辭推門進來,苟鵬抬起頭,嘴角咧個笑意就要往前沖。
又在看到易楚辭臉上冷意的時候,生生剎住腳步,往後退開兩步,躲到剛剛站起身的林澤身後。
沒注意到身邊動靜,張明通還靠在椅子上環著臂眯眼睛睡覺。
手維持著推門動作,易楚辭停在門口冷冷往這邊掃了一眼,而後直接越過他們幾個,往審訊室里徑直走過去簽字。
「......」
看著易楚辭走,苟鵬拽著林澤衣角,從他身後縮著脖子探出個腦袋:「易哥生氣了?」
「你壞了他好事,」林澤轉身拍拍張明通,將人叫醒:「你說他該不該生氣?」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苟鵬撓撓頭:「可是這事兒不應該是你壞的?」
林澤:「......」
今天這件事兒確實挺巧,本來下了課三個人高高興興出去吃頓烤肉,結果炭火沒上幾分鐘,肉還沒開始烤,店門口進來群人。
為首那人張望到林澤,掄著酒瓶沒猶豫地就往桌上砸。
翠綠的瓶身震裂碎了一地,帶著沫的酒液沿著桌邊嗒嗒往下躺。
林澤原本正拿出個剪子,一邊朝著門口看戲一邊剪服務生剛送上來的豬排肉,嘴裡不著調念叨著:「讓我來看看是哪個傻逼,竟敢公然在公共場合搞事情。」
酒瓶落下的時候,他抹了把迸濺到臉上的麥色酒液,得到了答案。
哦,原來這傻逼是過來找我的。
再到後來,他自己也成為了這傻逼里的一員。
老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所以故事的起因經過很簡單。
某人情債太多終於陰溝溝里翻了船,被人家前男友找上了門。
但這次不是林澤主動招惹的,是那女生和前男友分手還沒談成,就過來倒追林澤。
且追求期間高調張揚,給還在試圖挽回的前男友心裡造成極大不平衡。
於是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雙方扭打了沒到兩分鐘,旁邊桌顧客借著起身上廁所的機會,偷偷摸摸撥打了110。
知道今天這個日子對易楚辭來說很重要,但他爸他媽是肯定不能驚動的,身邊常混在一起的那些狐朋狗友又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