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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也沒矯情的再阻止。
但落在別人眼裡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清晨的陽光下,大巴車前,周圍往來的人流,男生和女生距離貼的極盡,站在一起按軍訓服上的肩章。
林澤和易楚辭並肩站在同一層台階上往下看,感嘆:「他倆關係還挺好。」
「不愧是仙女妹妹,這麼快就有人追了。」
「......」
易楚辭偏過頭看林澤一眼,眼神有點冷:「你有病?」
林澤:「?」
「沒事別亂攀親戚。」易楚辭說。
林澤:「......」
林澤看了眼易楚辭冷下來的臉色,神情若有所思。
易楚辭很少有情緒這麼外露的時候。
但轉念一想,林澤又覺得不可能。
怎麼說也是自己班裡帶的小孩兒,平時私下裡開開玩笑還可以,真在帶班的時候在一起,未免顯得太荒唐。
他都懂的道理,易楚辭不可能這麼沒分寸。
可能只是當成個好看的妹妹在照顧。
林澤這麼想。
第11章 騷擾 告訴你別撩你爹
軍訓一周過後,夏星徹底崩潰。
她覺得這屆的軍訓的已經不能用魔鬼來形容,簡直就是變態。
每天早上哨聲五點不到準時響起,晚上摸著黑搶完最後一輪水好不容易洗漱完畢躺到床上,半夜一聲哨響還要再來一次加訓。
夜半坐在破舊的寢室樓前仰著嗓子嚎軍歌成了家常便飯,被子疊不成豆腐塊就要被單獨拎到走廊練習,直到一遍一遍疊正為止。
吃飯之前要繞著食堂樓前樓後反覆循環地踢正步,這期間必定塵土飛揚。日常飯菜也的確是白面饅頭配蘿蔔根。
來這之前的各路傳言是真的一點都沒騙人,甚至只會比之更恐怖。
夏星一直覺得自己不算是一個嬌軟脆弱的女生,但軍訓過半,她確確實實被折磨地蔫頭巴腦。
太變態了。
......
這天中午休息,夏星在一樓水房裡排了半天的隊,剛把頭髮伸進水槽里打上洗髮水,哨聲猝不及防響起,又是一次緊急集合。
眨眼的功夫,水房裡只剩下了夏星一個人。
舒玥挽著軍訓服的袖子過來拎人,看著她還在那不緊不慢地往頭髮上沖水,急得直嚷嚷:「快點啊祖宗,集合了!你想被罰跑圈啊!」
夏星心裡也急,但她現在也是真沒力氣,況且這也不是說急就能快點完成的事兒。
舊到已經鬆動的水龍頭裡的水流細小又緩慢,她把身子往下壓得更低了些,三兩下沖洗掉最後一絲泡沫,對著舒玥說:「要不你別等我了,我估計還得一會兒時間,直接等著罰跑圈得了。」
「說什麼呢你。」
看著她洗完,舒玥三下五除二地扯過一旁的毛巾罩在她腦袋上,水珠擦淨牽著人就開始往外跑,「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姐姐怎麼可能留你一個人。」
九月初正午的日光極盛,一出了寢室大門,空氣中的那股悶燥感撲面而來,地面被曬得滾燙,陽光直衝沖地照下刺人眼。
這個季節頭髮沒吹乾就跑出來不至於生病,但夏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是狼狽至極。
兩人掐著最後一秒跑到方陣里,教官正插著腰站在隊伍最前面訓人。
跑這麼一圈,頭髮已經半干。
夏星緩過氣來,垂下頭用手指把散著的長髮梳順,動作利落的用皮筋綁了個低丸子頭。耳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教官訓人。
太熱了,又悶又熱。
夏星覺得她下一秒就能昏過去。
從來沒這麼狼狽過。
連續幾天沒怎麼休息好,加上每天高強度的不定時訓練,這麼被太陽一曬,夏星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兩隻眼皮也開始時不時打架。
快要閡在一起時,舒玥用肩膀輕輕抵了下夏星:「欸,那個是易楚辭吧?他從咱倆跑過來時就一直在看你。」
夏星一愣,順著舒玥指的方向往樹下看過去,陽光刺得她眯了下眼。
確實是易楚辭。
男生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視線沒像舒玥說的看向她這邊。整個人正半側著身子和身前的人不知道在說什麼。
旁邊人從煙盒裡抖了支煙出來遞給他,他伸手接過,捻在兩指指腹間,沒抽。
又過了一會兒,那人伸手舉著火機給他點起,他手掌虛攏,任由著。
暗紅色的火苗在瞬間竄起,夏星看見他微垂著頭,領口處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頸,隨後眯起眼,臉頰微陷,冷淡地吐了個煙圈。
一口吸完,他捏著煙尾把煙從嘴中拿出,任由它夾在兩指之間,菸灰積起長長的一截,再沒多吸一口。
他手長得是真的很好看。
握傘時,捏煙時。
手骨清晰,手背筋絡細而分明。
不知不覺間,夏星看著他燃完了一整支煙。
軍訓期間各班助導不讓跟隨,夏星上一次見他還是在出發那天的清晨,大巴車發車前她過去他那交手機。
男生站在台階上方,手裡拿著裝手機的大號密封袋,垂著眼看下來時的視線淡而冷漠。
兩個人都沒說話。
一個是因為前一晚被撞破的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
一個眼裡看不出情緒,可能就是單純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