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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在掛斷前被接通,裡面傳來男人溫儒的嗓音:「到學校了嗎?」
雨後的泥土混著青草香,夏星吸吸鼻尖,用氣音回了聲嗯。
猝不及防間,她想到了剛剛地鐵上的那個男生。
那聲輕佻的,散漫的笑意。
也是這樣用氣音發出。
地鐵出站時夏星又和那個女生相遇,她和夏星道歉:「原來你們不是情侶啊,我看他一路都在幫你抵著行李箱滾輪還以為你們認識。」
她語氣里隱有懊惱:「好可惜。」
「......」
腳尖踢著石子,夏星望著石縫裡那株早上被雨打得蔫頭巴腦的狗尾巴草,腦子裡胡七八想著。
如果能再見一次,或許她應該對他說聲謝謝。
遲遲沒聽到夏星的回覆,夏慶明也不生氣,自顧自地解釋道:「爸爸剛剛在開會。」
剛開完會,還有些時間,夏慶明找著話題和她閒聊:「到寢室了嗎?」
「還沒。」
夏星收回思緒,語氣很淡:「剛下地鐵。」
夏慶明老生常談:「生活費不夠記得和爸爸開口。」
他對這個女兒虧欠良多,除此之外,也再想不出其他的方式用來補償。
夏星母親在她高二時意外去世,去世後沒出一個月,夏慶明迎娶了現在這任妻子。
夏慶明公司在鄰市,從創業之始就一直與母女二人分住在兩地,只在節假日時會偶爾回這邊一次。
如今他在那裡組建了新的家庭,就更不可能再回到這邊。
夏星母親去世後他曾想把夏星接過去一起生活,沒出意外地遭到了拒絕。
夏慶明對此沒過多強求,只能在經濟方面儘可能的補償她。
「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
夏慶明張了張嘴,最後叮囑:「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好。」
夏星眯起眼,看著光影穿透葉間,不自覺地想,如果人要是可以有來生,那她的媽媽今年應該已經一歲了。
-
新生報到處。
溫鋅淼看著從外面獨自回來的林澤,問他:「易楚辭呢?」
「不知道。」林澤坐下開了瓶水,一口氣灌下大半瓶才緩過來胸腔里的那股子燥,「這祖宗也不知道抽哪門子風,說好了坐一站到南湖大街下,結果我在那跟個傻逼似的等了大半個小時,再一問,你猜怎麼著?」
溫鋅淼:「怎麼著?」
林澤木著臉,沒什麼情緒:「告訴我,還有一站他就到學校了。」
溫鋅淼:「......」
她覺得不可思議:「這少爺今天是,心血來潮體驗生活?」
林澤扯了扯嘴角:「我懷疑他就是在故意玩我。」
他車這幾天送修,昨天臨時需要接女朋友,就借的易楚辭車。
易楚辭在學校外面有公寓,平時不經常住校,今天早上起晚了點,讓林澤幫他盯著報導處這邊,沒用他過去接。
偏偏林澤自己用人的手軟。
S大新生報導分三天,除了極個別的幾個同學還沒到,大多數同學都趕著前兩天就已經報導結束。
他們作為助理輔導員,接待工作自然也隨之輕鬆下來。
林澤早上過來坐到十點半見沒什麼事,就把這邊工作交給溫鋅淼,自己撿起車鑰匙出了門。
易楚辭那邊已經坐上地鐵,兩人就在電話里說好,坐一站,林澤把車停在南湖大街等他。
「......」
溫鋅淼不太懂他的腦迴路:「那這不是你自願過去接的?」
林澤:「我那還不是擔心他坐不習慣地鐵!」
他對他的那些女朋友都沒有對易楚辭耐心。
結果這人不但坐了,還一路坐回到了學校,放了他鴿子。
溫鋅淼:「......」
她試著給出建議:「你可以等他回來時對他這行為提出譴責。」
雖然她知道林澤肯定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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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側眸看向她。
「怎麼,」溫鋅淼故作不解:「我說錯了?」
「沒錯。」
林澤收回視線,語氣有些欠:「但你要是不說話,也沒人能拿你當啞巴。」
「......」
溫鋅淼沒和林澤一般見識,開口說正事:「你們班人齊了,現在就剩下易楚辭班裡還有個人沒到。」
「你們班也齊了?」
溫鋅淼:「齊了。」
「是對雙胞胎兄弟,距離太遠,聽說是坐了一夜的火車,早上剛到。」
林澤沒接話,坐在易楚辭位置上,手裡滑拉著手機,看著群里的新生備註,對照著信息登錄表上的人名開始一個一個篩選那名未到的同學。
行為可以說是相當無聊。
隔壁專業也差一個同學還沒到,他們專業今年兩個班,此時閒得沒事,乾脆把溫鋅淼叫上一起,三個人玩起手機鬥地主。
聽到林澤「嘖」了一聲,溫鋅淼從遊戲裡抬頭:「怎麼了?」
「又是這個夏星。」
「夏星是?」
林澤:「阿辭班裡的新生。」
他捏著信息登錄表給溫鋅淼科普:「假期建群時就只有這個女生聯繫不上,填新生基本信息時阿辭聯繫了一大圈。」
「那後來聯繫上沒?」
林澤:「聯繫上了,聽說是不玩企鵝,平時都用微信,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