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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易楚辭停好車從下面上來,適時走到她們身後。他看見一群人堵在門口, 出聲打破這短暫的尷尬境地,問道:「怎麼不進去?」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知曉舒玥少女心事的人,夏星覺得, 剛剛那短暫的數十秒寂靜里,全程覺得尷尬的人可能就只有她自己。
她在進屋的間隙里用餘光窺探了下舒玥的狀態, 發現除了最初聽到消息時那一瞬不甚明顯的衝擊,這妮子面色全程自然淡定, 臉色刻板到不像她自己。
見此,夏星心理稍稍放了心。
林澤女朋友在她們將要落座時主動介紹起自己。她偎在林澤身旁,臉上掛著盈盈笑意:「學長姐姐們好, 我是丁黎,隔壁院校的, 是——」
眼珠一轉, 她將女朋友三個字換了個詞彙, 改成更為親密的:
「林澤家屬。」
她這一番話俏皮親密之外, 姿態放得很低。
林澤女朋友是極為艷麗的長相,五官輪廓立體明顯,眼窩凹陷深邃。深冬的天, 外面冷風寒得人刺骨,她在如春的室內里脫掉厚重的外套,只剩下內里那層淺藍色的豎條紋襯衣, 最上面那兩顆扣子散亂解著,露出的脖頸修長又纖細。
這樣的長相,配合著她剛剛那一番刻意放低姿態的話語, 二者相結在一起,軟硬中和的恰到好處。格外能滿足男生骨子裡原始的征服欲與虛榮欲。
夏星身為一個女生都覺得如此,更遑論是林澤這樣的浪子。
誰能頂得住。
巧的是夏星今天也穿了件襯衫,更巧的是,兩人身上的襯衫出自同個品牌之手。唯一不同的是夏星的那件是白色,款式也要更為簡潔。
北方供了暖之後的室溫有26度,外厚里薄的穿著並不稀奇。
丁黎看著夏星脫掉外套被易楚辭接過去,歪頭將自己身子的大部分重量都放到林澤身上,主動道:「咱倆衣服的牌子竟然一樣,」她和夏星開起玩笑,話里的親密吐露自然:「姐妹裝,難得能在朋友中找到個品味相同的姐妹。」
她話里自動把夏星歸到了自己陣營。
這包廂里一共只有三個女生,夏星不知道是自己思緒過于敏感,還是因為丁黎話術說得太過微妙,一時間竟生出種錯覺。
——這女生是刻意把舒玥隔離在外。
任由內心風起雲湧,夏星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她維持著基本的社交禮貌,嘴角掛上恰到好處的四十五度微笑:「初次見面,你好,我是夏星,也是——」
她仰頭,和易楚辭對視了眼,唇角邊的笑容擴大:「易同學的試用期女友。」
這介紹比直接說是女朋友還要曖昧上幾分。易楚辭垂眸,從桌子底下悄悄牽住她的手,維持著這個姿勢和她對視,唇邊泛起的笑意是默契的心照不宣。
受不了這散在滿包廂的粉紅氣泡,林澤誇張的抖了下肩膀,伸手環住自己女朋友,出聲打斷:「行了,不用這麼官方,都是自己人,趕緊坐下。」
丁黎在夏星落座前主動提出邀請:「姐姐們可以坐在我這邊,剛好讓他們這群臭男生坐在一起。」
「想什麼呢,」林澤揶揄:「熱戀期,你讓他們兩個分開坐,還不如直接要了易楚辭的命。」
「咱們應該都差不多大,」夏星替舒玥在自己身旁的位置拉開座椅,面對丁黎,她語氣既不親近也不疏離:「所以不用叫我們姐姐。」
丁黎驚訝:「你們兩個是大一的?」
「對。」
「那我應該比你們大,我大二。」她笑眯眯的,仿似剛剛那兩聲姐姐只是禮貌之舉:「但我生日小,所以就......」
夏星笑笑:「沒關係。」
一群人陸續落了座。想到苟鵬白天時要的感冒藥,舒玥從包里摸出藥盒,在坐下之前給他送過去。
苟鵬眼睛亮了亮,有些受寵若驚:「你真給我帶了。」
「找出來時放在了桌上,出門看見就帶過來了。」想到中午吃飯時他臉色紅的不太正常,舒玥問:「你回去之後吃藥了嗎?我看你那會兒燒得還挺嚴重。」
「啊,沒...沒呢。」
其實根本就沒發什麼燒,是因為看見你緊張的才臉紅。
苟鵬在心裡嘀咕。
避免露餡,他從桌上拿過餐廳贈送的大麥茶倒進杯子裡,垂頭擠出藥片:「我現在吃。」
擠出一粒,他想到什麼,問舒玥:「這個一般需要吃幾粒?」
等了半天,對方良久無聲,苟鵬抬起頭,重新喊了聲:
「舒玥?」
「啊...啊?」
視線從隔壁那兩人親密的姿態上挪回,舒玥壓了壓耳後碎發,道:「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聽清,你說什麼?」
「想什麼呢,」苟鵬笑了笑,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我問你吃這藥幾粒。」
「三粒,」舒玥抿了抿唇,強迫自己餘光不往林澤和他女朋友身上放,道:「一天一次,一次三粒。」
「一次?」
「嗯,」舒玥說:「這藥藥性大,吃一次就可以。」
注意到她轉身想走,情急之下,苟鵬一把拉住她手腕:「那個——」
「還有什麼事?」舒玥停下腳步,垂頭,目光落在苟鵬拽她的手腕上。
苟鵬一把鬆開。
他如夢初醒般:「沒事,就是想問問你,下午那會兒你也淋了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