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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嘉釋聞言,懶洋洋地睨著女孩,待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後接著不帶留戀地轉過了視線,他索性垂下眼瞼,謝嘉釋依舊勾著唇,而薄淡的唇角卻捎了點微末暗淡的自諷。
這樣最好。
他鬆開了指節,看著月牙型的痕跡,謝嘉釋淡淡地想著。
你要永遠,都不知道才好。
思緒飄飛的功夫,不遠處的軟墊和地毯被眾人整理好,有人招呼他們趕緊過來,幾個人就此退了鞋子,眾人抱著千奇百怪的抱枕圍坐在地板的一條長毯上,零食飲料和酒水擺了四周滿噹噹的一堆。
桑晚被分到一張卡牌,卡面都被翻在底下,所有卡片都是兩副隨機,且雙數,等到一人下令後才能統一揭開,抽到寫著相同數字的人要被問彼此一個極為刁鑽勁爆的真心話,如果碰巧兩人抽到帶有同樣的花色和號碼,就要進行大冒險。
她坐在鹿星喬旁邊,時瀾此時走過來,對她笑笑,也坐下了。
而溫橘坐到謝嘉釋的旁邊,抬眼沖她微笑。
第一輪。
收到指令,桑晚翻開了自己的卡牌,見到一個明晃晃的黑桃3。
她握著牌一邊抬頭,等眾人亮牌後,溫橘忽然笑眯眯地抬頭看著她,舉起手,她手裡也是一個紅桃3。
啊這。
桑晚不由得抽了一下眼角。
真背。
她問了對方一個簡單點的問題,輪到溫橘卻不肯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小晚能說說,你家為什麼敗了嗎?」女生無辜地看向她,這麼問。
桑晚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後來偶爾能抽到一起的,是溫橘的幾個朋友,她們問出來的話看似簡單,實則句句帶著刺,且很能踩桑晚心裡的痛點。
當然對於家裡情況她又不屑於撒謊,如今是什麼樣子,那就是什麼樣子,溫橘故意挑這種時機逼她說自己敗落的家境,以為這樣做就能羞辱到她。
可惜,註定要讓她失望了。
但是,即使如此,她們抽到的卡牌重複的也太頻繁了。
54張牌,重複的兩組,27對,抽完的就放在一邊不會再用。
她察覺到了不對。
「這麼說來,小晚現在是和叔叔一起生活,那,你的媽媽呢?」這一次,溫橘嬌滴滴地問。
溫橘她們之前問的問題,明明就可以猜出來桑晚的媽媽如今如何了,卻還要繼續明知故問。
對她來說,這是一種不知好歹的冒犯。
「她死了。」她終於厭煩了這種假模假式的問答,牌被單手隨意撇在毯子上,她抬起下巴,漫不經心地看著溫橘,桑晚不咸不淡地對她們笑著,眼睛裡卻沒有一點溫度,淡淡道:「我六歲時她就死了,我爸把我帶大的,溫小姐問清楚了嗎?」
眾人一看,靜了幾秒,隨後有人連忙出來打圓場,錢悖乾笑著:「誒,別這麼對別人的家庭情況好奇啊,這有什麼意思,大家都問點刺激的,刁鑽的,繼續繼續,啊。」
他說著,仔細翻看了剩下的幾張牌,隨後和謝嘉釋不動聲色對視一眼。
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溫橘。
卻沒有說什麼。
「除了剛才的那個,其餘問什麼都行哈,百無禁忌,但別掉臉。」他補充。
於是下一組繼續開始抽牌。
又一輪之後,溫橘舉手,開口問周圍人:「我是紅心4,誰是一樣?」
一直沒怎麼發言的謝嘉釋此時懶洋洋地抬眼,慢吞吞地抬了下手:「我。」
肉眼可見,溫橘的那群小姐妹們立刻面露喜色。
他眼帘微掀,漫不經心,聲音很是隨意地對女孩道:「那,我先問?」
溫橘一下子變得侷促赧然起來,她的臉龐有點微紅,隨後沖正掀起眼帘看她的銀髮男人輕輕點了點頭:「嗯,你問吧。」
「Colin可別跟剛才小橘一樣問人家家長里短啊,都是無效發言。」錢悖說。
「知道。」 謝嘉釋眯起眼睛,不經意勾唇,笑的懶散迷人:「我不問那些沒有用的東西,要問,就問有意思的。」
溫橘則是羞澀地笑:「就算問也沒事,反正我也不在乎,更不會上綱上線地生氣。」她說這話時,還暗戳戳地看了桑晚一眼。
鹿星喬見狀,很是嫌惡地輕輕嘖了一聲。
「……她賤不賤吶,白蓮死了。」
桑晚則無趣地抱著抱枕靠著她坐著,心裡已經被好事的溫橘惹得有些淡淡的不快。
她向來看不上這樣的人。
因此她也並不提起多少的興致。
謝嘉釋清了清喉嚨,隨後他直起身子,少見地盯著溫橘,也不掩飾,隨後歪過頭,顯眼的銀髮垂落,似乎在思索。
溫橘被他盯得,不由得慢慢臉紅起來。
大家都以為他會問點曖昧的東西,畢竟兩人之前也好歹認識,且溫橘的家境顯赫,也算配得上謝嘉釋。
都很期待他會問什麼。
鹿星喬在桑晚耳邊咬牙著低語:「桑桑你放心,他要是真問那什麼,就是有那麼一點的苗頭……我就直接把他踢出局,他別想再靠近你。」狗男人最需要具備的品質就是男德,錢悖沒有,她希望謝嘉釋不要不識好歹。鹿星喬為好友的情感生活,摩拳擦掌。
桑晚卻掀起眼帘,她興致缺缺地抬了抬眼睫,淡聲道:「笑死,他進來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