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頁
他俯身,去查看她小腿的傷勢,謝嘉釋的唇瓣心疼地抿緊,瞧著那道被血弄得淋漓的傷口,手指伸過去,卻心疼到碰也不敢碰,指骨繃得發白。
隨後謝嘉釋把桑晚攔腰抱起來,女孩毫無防備,雙腳離地的那一瞬驚得伸手抱住他脖頸。他大步走到自己的個人休息室,謝嘉釋一腳踹開門把她抱到沙發上,他從桌底拿出應急藥箱,翻揀裡面的各種東西,給她清理傷口,上藥。
上藥中途桑晚疼得蹙眉,棉簽碰到了口子,一陣刺痛,她忍不住「嘶」了一聲,手指抓住了謝嘉釋的衣角,攥緊,又鬆開。
女孩抿著唇也不說話,疼得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是真的疼。
將小腿一躲,閃開男人指節上握著的沾碘酊的深褐色棉簽,她捂著臉,突然小聲抽泣了一下,在謝嘉釋看她之前桑晚別過了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的手指驟然一頓,隨後謝嘉釋上藥的動作變得愈發小心翼翼,擦拭消毒,動作輕的幾乎像是被羽毛滑過肌膚一樣。
像在在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謝嘉釋處理完傷口後給她包紮,一層層的白色繃帶被修長的細指小心地繞過她的小腿,收緊,指腹溫熱,他的動作緩慢而輕柔。
她看著自己被料理好的傷口,眼睛又是一熱。
「你渴嗎?要不要喝水?」謝嘉釋聲音壓的溫柔,他遞來一個杯子。
手指匆匆抹去眼角的濕潤,她亂亂地「嗯」了一聲,聲音低不可聞,桑晚伸手去接過來,仰頭飲下,溫熱的水浸染了喉嚨。
不該哭的,桑晚想。
要是桑慕看見,她一定會被他笑話。
她嘴巴一咬,忽然被水嗆得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可是……就是止不住。
她努力抿著唇,放下杯子,然後仰頭。
想把眼淚憋回去。
忽然雙耳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包住,掌心溫熱滾燙,她抬頭,見謝嘉釋就這麼看著她,黑眸滿是碎光,他薄唇輕輕翕動,卻又沒說什麼,忽然把她攬入了自己懷裡。
謝嘉釋的懷抱很溫暖。
桑晚愣了愣。
她身上濕答答的,髮絲濕漉漉地貼在脖頸處,涼涼的,而他卻抱的很緊,溫熱的身體暖到了她。
桑晚收斂情緒,之後,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我沒事。」她輕聲說。
他輕輕動了一下,並沒有鬆開她,桑晚把下巴擱在謝嘉釋的脖頸,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氣,感覺自己被瞬間治癒了。
他撩起她的髮絲,輕輕吻了女孩的耳窩一下。
她幾不可聞抖了抖,反過來伸手咯吱他,兩人玩了一會,謝嘉釋被她弄得癢了,抓住她的手腕,寵溺又無奈地俯身,「你別鬧我。」
她狡黠地靠在沙發上,眨了眨眼,一下一下喘氣。
「一會我送你回去。」他抹去女孩眼角殘留的濕潤,輕聲說。
「嗯。」
隨後桑晚默默攥緊了手指,想到什麼,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裴銘,她以後絕對饒不了他。
……這筆帳,之後再慢慢地跟他算。
///
幾人邁出錄製地大樓時,她忽然轉身,桑晚朝門口比了一個中指,大聲喊道,「等著看吧,你們這群爛橘子!」
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鍾恬幫她安撫那些無辜的練習生們,不再讓他們分開進行練習,而是聚在一起,以免被芭蘭娛樂的練習生和裴銘再次算計,而另一方面,利用他們已有的人脈和勢力,對樂宴施壓,桑家、米家協商對樂宴的產業進行撤資,對方不為所動,就拉更多的人進來。
比如在帝都勢力盤根錯節的祁家,以及謝家。
另一個哥哥祁頌給她打電話過來時,桑晚正回到學校,完成了一場馬原考試。
她出來後接到他的電話,祁頌告訴她,他有機會黑進裴茗家製藥公司的主機電腦,拿到對方和境外財團進行交易的信息,但是時間緊迫,他沒有多少把握,有可能來不及,但是他會盡力試試。
「好,那就麻煩祁頌哥哥了,」桑晚掛斷電話,走出去時,她在一個拐角處,看到了邊野。
準確的說,是一個女生,和一個男生,以及面色冷漠地邊野。
那女生泫然欲泣,她拉著邊野的手,正神色激動地說著什麼,像是在求他,她身旁的男生則抱臂盯著邊野,他臉上有些憤恨。
而邊野不為所動,看著面前的楚楚可憐的女生,冷漠地牽了牽唇。
……這是在搞什麼?
桑晚表示疑惑。
她已經有一星期沒看見他了,才看到他臉色蒼白,等桑晚逐漸走近了拐角時,那哀求的女孩忽然暴怒,她把手裡的檸檬飲料全然潑到面前少年的臉上。
那女生潑完邊野就哭了,然後轉身跑走。
那男的見狀,上前揪著邊野的衣領給他來了一拳,「你這個混蛋!」
然後他匆匆去追跑走的女生。
水漬順著男生的頭髮不斷滴落,邊野則面無表情地抬手扯下他肩膀上沾著的檸檬片,把它扔在地上,他也不擦臉,任由水滴落暈染衣服,然後抬頭,看到了她。
桑晚見狀握緊了提包,接著她目不斜視地走過。
邊野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忽然一變,他盯著她的側臉,在她走過時,忽然清凌凌笑了一聲,問,「怎麼,不想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