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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起身,挨著孫胖盤腿而坐道:“做人嘛,怎麼能這麼悲觀呢?我們現在還沒有到彈盡糧絕的地步,我們要有信心,我們肯定能活下去!”
話雖這麼說,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們的處境有多麼糟糕。我們身上的麵包和清水最多最多只能維持三天,三天之後,我們就要面對一無所有的窘迫絕境,那個時候,如果還沒有找到陸地或者是被人救起,我們就只有在這幽靈船上活活餓死。
孫胖嘆口氣道:“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麼樣的處境,我現在只是在後悔呀,當初為什麼沒有向學校門口那個賣燒餅的女孩告白呢?唉,現在想告白都沒有機會了!”
說起孫胖和燒餅妹,中間還有一段趣事。
我們都知道北方人愛吃餅啊饃呀什麼的東西,孫胖也不例外,他經常到燒餅妹的攤子上一口氣買五六個燒餅,一來二去,便和燒餅妹混得熟了。
其實燒餅妹長得還蠻清純的,正所謂愛屋及屋,這孫胖喜歡吃燒餅,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喜歡燒餅妹,發展到後來不是為了想吃燒餅而去買燒餅,而是為了看燒餅妹而去買燒餅。
孫胖第一次有了戀愛的感覺,不過他的情商也是極低的,翻來覆去地想了數天,才鼓起勇氣去找燒餅妹看電影。
那天風和日麗,孫胖穿西裝打領帶,一副紳士打扮地跑去找燒餅妹,卻看見燒餅妹打扮的異常妖艷從店鋪里走出來,和她以往的清純來了個天翻地覆的轉變。
第49卷 破碎的羊皮(2)
一見孫胖,燒餅妹就迎上來對他說,以後她再也不賣燒餅了。
孫胖正要問為什麼,忽聽身後喇叭聲響,一輛小轎車停在旁邊,下來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小伙,燒餅妹給孫胖說了聲拜拜就鑽進了小伙子的轎車裡。
轎車揚起一尾煙塵,留下欲哭無淚的孫胖仰望藍天,半晌,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子以後再也不吃燒餅了!”
可憐的孫胖,初戀到此結束。
“喂,你在笑什麼?”孫胖虎洶洶地看著我。
“哈哈,我沒有笑,真的沒有笑!”我一想起孫胖發誓不吃燒餅的那個模樣,我就笑仰天長笑。
“你們兩小子倒還挺樂觀的嘛!”胡導伸著懶腰從甲板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道:“睡了那麼久,怎麼才剛剛天亮呀?”
我說:“胡導,這都晚上了,你睡糊塗了吧!”
天邊出現了火燒雲,一大朵一大朵,就像是燃燒的火焰,又像是綻放的紅蓮,在海天交接出盛開的滿天滿地,嬌艷異常。
我們喝了點清水,肚子空得難受,那水就在胃子裡咕啊咕的響,我想此刻我們能吃下一頭鯨魚,就算沒有鯨魚來兩個燒餅也行啊。
現在我們必須不去想食物,否則會餓得更難受,只有去想些別的事情來忘記飢餓。孫胖用手指不停地在甲板上畫著圓圈,我問他在做什麼,他說這叫畫餅充飢。
我問胡導道:“對了,胡導,你先前說得手稿是怎麼一回事?”
胡導道:“哦,對哦,你不問這事兒我還忘記說了。當時我和馬教授還有石水分開之後,我便上了船樓的二層,二層要比底層小一些,但還是很寬闊,裡面整齊地擺放著許多矮几和青銅樂器,看樣子這裡是舉行聚會的地方。我在一張矮几上發現了了一張羊皮,上面寫滿了文字,喏,就是這張!”胡導將羊皮從背包里拿了出來,羊皮上密密麻麻地寫著許多蠅頭小字。
“這羊皮上都寫了些什麼?”孫胖問。
第49卷 破碎的羊皮(3)
胡導展開羊皮,道:“上面大概是說,這艘船叫做龍神號,是專門用來獻祭的船。每年農曆七月,是東海龍神甦醒的時候,當龍神一醒來,它就要吃東西,於是人們就殺豬宰羊,做成祭祀品,紛紛倒入海里,這樣龍神才不會發怒,否則的話,它的怒火會使海水全都沸騰起來!”
孫胖道:“等等!農曆七月?海水沸騰?那不和我們遇到的情景是一樣的嗎?難道說真的有龍神存在?”
我說:“我也這麼認為,我想我們所遇到的怪事和他們當年是一樣的,只不過這龍神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誰也不知道,不過我想,很有可能是住在深海里的某種異獸。”
胡導點點頭接著道:“這一年的農曆七月,龍神號按照慣例出海獻祭,誰知卻遇上了風暴,導致在東海上迷失了方向,在漂流了五六天之後,船上的糧草已經斷絕。又過了兩天,被飢餓逼得發狂的人們開始相互殘殺,死者將成為別人的晚餐!”
我和孫胖差點沒噁心的吐出來,這些人未免也太野蠻了,竟然相互吞噬,比野獸都還不如,所以人心,永遠是最險惡的東西。
胡導道:“羊皮上最後寫到,龍神號在某處觸礁沉沒,最後那句話的字跡很潦草,看樣子是觸礁之後所寫下的。”
“那又會是誰將這些事情記下來的?”孫胖問。
胡導道:“我猜想可能是大祭師一類的人,羊皮上的事情應該是在漂流的十天裡寫下來的。”
我回頭看了看宏偉的船樓,這艘龍神號當年肯定無比風光,到最後終究還是沉沒了。一想起人們互相殘殺吞噬的情景,我就覺得無比恐怖。天色漸漸黑了,我們又將迎來一天裡最難熬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