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黑爺重重地嘆了口氣,眼睛裡閃爍著捉摸不定的神色,他盯著爺爺道:“陳重,你跟我來!”
爺爺沒有說什麼,披了件大衣,拿著旱菸走出門去。
第4卷 中邪(14)
小鎮劇台後院。
這個劇台還是好些年前搭建的,那時候經常有戲班子來這裡演出,為了豐富大家的飯後生活,鎮政府湊錢修了個劇台。誰知道,那些戲班子好像成心鎮政府似的,等那劇台搭好,再沒有一個戲班子來過了。那個劇台基本上就荒廢了,頭幾年逢年過節,這劇台上還排演一些節目,這幾年雨水充沛,劇台子被侵蝕的搖搖欲墜,也就再也沒有人上去唱歌跳舞了,一個不小心被埋在下面,那才是倒了大霉。
此時天色漸亮,空氣里還飄蕩著白色的冷霧。黑爺帶著陳重慢慢走到劇台這裡,陳重問道:“他們都來了嗎?”
黑爺道:“都在下面等著呢!”說著,當先轉過劇台前方的台柱,來到了後台。後台是間不算太大的內室,裡面雜亂地放著一些桌椅。黑爺將懸掛著的一塊破爛紅布扯開來,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地洞。
地洞裡像有樓梯,黑爺貓著身子,踩著樓梯吱呀吱呀地下去了。陳重磕滅了菸灰,轉身扯過紅布,然後跟著鑽進了地洞。
地洞的通道不算太窄,也不算太寬,剛好容一人通過,還有些空隙。下到最底層樓梯,發現這裡是一間和上面同樣大小的屋子。屋子裡很昏那,放著幾張桌椅,隱約可見有個人影走來晃去。
“來了嗎?”這聲音好熟悉。
“來了!把燈點燃吧。”陳重說。
“滋!”屋子裡瞬間亮了起來,中間那張桌子上立著一個煤油燈,正在靜靜地燃燒著。先前那道人影轉過身來,竟然是楊白毛?!
暗淡的燈光映著楊白毛的臉,顯得異常慘白,“坐吧!”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黑爺拉過一張椅子在左邊坐了下來,陳重在右邊椅子坐下,掏出一截旱菸,搓揉兩下,放在煙管上,然後湊近那煤油燈將煙點燃,噴出一股青煙。
三人默默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屋子裡很安靜,安靜的像是沉寂的墓棺。三人的臉一半映在燈光下,一半籠罩在黑暗裡,看上去詭異莫名。
第4卷 中邪(15)
終於,楊白毛說話了,他對黑爺和陳重道:“對今天的事情,你們有什麼看法?”
黑爺沒有做聲,倒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陳重說話了,“還有什麼看法,我們被人下了套了。”
楊白毛壓低聲音道:“你是說那個傢伙騙了我們?”
黑爺道:“如果神婆所說屬實的話,當年那臭道士果真是騙了我們!”
“可有一點我不明白。”陳重接道:“他養屍的目的是什麼?”
楊白毛道:“你這說得不是廢話麼,要是知道他養屍的目的,我們還至於在這裡開座談會嗎?”
黑爺道:“方才神婆說了,那墓穴是大大的凶穴,可那傢伙當年卻騙我們說那是處好穴,能夠澤福。”
陳重呸地啐了口痰道:“你還求澤福?這幾十年來我都是心驚膽顫的,生怕他會回來報復,所幸命大,苟活到現在,可惜我那孫子,唉……也許這就叫因果報應吧!”
砰!楊白毛猛地拍了下桌角,“你兩個傢伙還好意思說,方才我拼命阻止神婆不能掘墓,你們卻在旁助紂為虐,明知道那裡埋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們卻……你們這叫自掘墳墓!尤其是你,你這塊黑木碳,媽拉個把子,竟然還用槍威脅我?現在事情搞成這樣了,你們說怎麼辦吧?”
陳重眯著眼睛道:“哼,助紂為虐?!我看我和黑爺才是助紂為虐!”
楊白毛不高興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們不也有份麼?”
黑爺道:“要不是你處心積慮想當鎮長,我們當初也不會幹出那件事來。”
楊白毛鬍子氣得老高,“你們這兩傢伙是過河拆橋不是?當初你們不也是貪圖周旺財那份錢財嗎?現在好意思說起我來了!真是越老越不要臉!”
陳重道:“好了,大家都別吵了,這事兒都過了那麼多年,再說大家都分了好處,也沒理由指責誰的不是了,現在這事兒被刨出來了,我們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吧?”
黑爺道:“怎麼辦?我哪知道,我只知道我孫子還在床上躺著,再遲些只怕是小命不保了!”
陳重道:“我的孫子也快不行了,難道這真是所謂的報應,我看不如我們還是去問問神婆該怎麼辦吧?”
黑爺看了楊白毛一眼,楊白毛點點頭,吹滅了油燈,三人順著那樓梯慢慢爬出了地洞。最後一個出來的是楊白毛,他將一張木板蓋住洞口,然後扯過那大紅布將其遮掩住,這才和兩人一塊去了。
第5卷 拜師(1)
天色放亮,賣豆漿包子的店鋪里已經冒出了炊煙。
楊白毛和陳重,黑爺來到陳重的家裡。
“神婆呢?”爺爺問老爸。
老爸神色黯然,幾乎在一夜間頭上飛長出許多白髮,“神婆走了。”
“走了?!”楊白毛和黑爺都是一驚。
“你為什麼不留下她?她這一走,發仔怎麼辦?”爺爺發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