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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於她忽略了做母親的責任,只是一味的把劉承安當做她接近楚家接近楚城的工具,甚至把所有扭曲的執念都放在劉承安的身上。
劉承安問了她這個問題,她卻開始回想劉承安的事情。
這麼多年,她似乎忘記了劉承安什麼時候學會說話,什麼時候學會走路,什麼時候叫的第一聲媽媽。
劉承安問她,楚家就那麼好嗎。
她現在不知道,但這些東西融進了她的血肉,這輩子除了楚家,她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惦念的東西,她無法想像自己放棄了這份執念自己還剩下什麼,空蕩蕩的就像個軀殼。
劉承安看著劉輕逐漸變暗的眼睛,就像一塊腐爛的沼澤地。
他很平靜的想,她果然不愛自己。
還好,自己也從來沒有報過希望。
……
趙殉本來想等劉承安回來再告訴他自己要出差的事情,只是等到晚上九點對方也沒回家。
他嘆了口氣,有些忍不住想打電話。
手機適時的響起來,他連忙拿起來一看,發現不是劉承安,他有些失落的垂了下眼。
「餵。」
「趙總不好了,聽說趙經理那邊……」
趙殉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隨即是不可遏制的怒火。
他騰地站起來,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訂票!」
出門時他回了下頭,眉心緊擰。
但最後他還是用手機發了條簡訊。
本來想回家的時候告訴對方這件事,最好能跟他一起去,但現在來不及了,只能告訴對方一聲,希望回來看到自己不在家的時候不要擔心。
然後,順便看顧一下趙錢。
……
劉承安回到趙氏老宅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他有些匆忙的進門,裡面開著燈,卻沒有一個人。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劉輕的情況突然惡化,急忙被推進了急救室,當時那裡沒有人,只有他守在那裡,直到十點多楚定匆忙趕來,他才有了回家的時間。
但手機早就關機,一直沒有機會打電話給趙殉,也不知道他回的這麼晚,對方會不會擔心。
他走上樓推開趙殉的臥室,裡面漆黑一片,沒有人回來的跡象。
眉心不可遏制的皺起,他回房插上電打開手機,只是電量實在過低,不足以他開機。
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焦躁起來,眉心越擰越緊,手機一亮一暗閃了好幾次,最後直接黑屏。
他猛地站起來將手機砸了出去,「啪」的一聲四分五裂,胸口不停的起伏,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地上的碎片,閉了閉眼睛,伸手摁住突突直跳的眉心。
從今天一直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短暫的宣洩。
站在原地冷靜了幾分鐘,他伸手撿起地上摔碎的手機,已經不可能再重組,他乾脆坐在地上有些喪氣的嘆了口氣。
但這也只是維持了很短的時間。
他拿上車鑰匙飛快地出了門,一路將車開去了特蘭特。
此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不知道裡面在進行什麼活動,一樓的舞台聚了很多人,全都擁擠在一起又喊又叫。
他想找到高革,只是拉了幾個人也不知道,最後拉住一個在邊緣的男人,對方有些不耐煩的瞪向他,隨即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挑著眉梢問:「弟弟今年多大了,大學畢業了嗎,缺不缺錢啊。」
心裡的煩躁感瞬間上升,在對方的手摸上來的前一秒,他一拳揮了過去,不顧身後的咒罵與混亂,他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這時他才看到被人圍住的舞台中央,正有一個男人在跳舞。
他穿著一件黑色襯衫,衣襟大敞,一顆扣子也沒扣,低腰長褲堪堪卡在胯骨,裡面可能什麼也沒穿,因為隱隱約約的形狀隨著他的動作有些晃眼,有時候動的大了,還能看見一些微曲的毛髮。
男人一頭挑碎的中長發因為汗水有些凌亂,他勾著笑貼著鋼管舞動,樣子又騷又浪。
劉承安眯了下眼睛,徑直走向舞台中央,在那些高喊的尖叫聲中,一把扯住高革的領口將他拖了下去。
「嘖,小朋友怎麼這麼沒禮貌。」
高革甩開了劉承安的手,懶散的靠著牆。
他身上帶著酒氣,眯著眼看起來有些微醺。
劉承安也不廢話,他直接伸出手:「手機借我。」
高革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說:「不借。」
劉承安面無表情的走過去,直接伸手就要往他褲兜里摸。
高革連忙擋住他的動作,劉承安目光沉沉的看著他,他反而笑了一下,騷里騷氣的說:「喏,在這裡,你要不要。」
他順著褲腰往裡摸,劉承安看了眼他的動作,臉上出現了一抹嫌惡的表情。
高革瞬間像被一盆冷水潑了一樣,他嘖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順了下頭髮。
「誰跳舞的時候會把手機帶在身上。」
說完他隨手推開一間包廂的門,烏漆麻黑的在裡面翻找了一下,拿出一部手機給了劉承安。
接過手機他也不囉嗦,輸入自己熟記於心的號碼,小寶貝的備註讓他愣了一下,他擰了下眉,將電話撥了過去。
可是響了很久那邊也沒有人接聽。
他有些急躁起來,聚在心裡的鬱火一團團漲大,他來來回回的撥了很多次,一聲一聲迴蕩著機械冰冷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