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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砸了要賠。」
身後的聲音讓他的理智回籠,他收回要丟出去的動作,將手機塞給對方,默不作聲的就要離開。
剛走出去一步就被勒住脖子撈了回去。
「你這小朋友怎麼回事,來了這裡一句話不說,搞得像是來要債的一樣。」
高革和他差不多高,體型卻比他寬闊很多,此時被他這麼卡著脖子一摟,倒真像他嘴裡的小朋友似得。
劉承安擋了一下就放棄了掙扎,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恢復平靜的表情。
「你身上的酒味可真臭。」
高革低下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低聲嘟囔了一句:「我覺得挺香的。」
說完他又重新抬起頭,就這么半摟半強迫的將他帶進了找手機的包廂,隨手在牆上摁了一下,五顏六色的燈光瞬間將裡面填滿。
「你是想找趙殉吧,一聲不吭的找過來就是為了向我藉手機打電話,可真不像是你能幹出來的事。」
他將劉承安推到沙發上,自己擰開了一瓶酒,半躺在另一邊對著瓶口喝了起來。
「說說吧,怎麼突然上這麼大的火。」
說來他們兩人其實並不熟悉。
也就是在和趙殉分開的那五年裡打過幾次照面,楚意倒是和高革有過短暫的交集,但那時還是個少年的劉承安還夠不到與他們交談的資格。
除了那幾次,也就是前面兩次因為趙殉在這裡見的那兩面。
此刻聽高革用這樣熟稔的語氣,好像他們真的很熟悉一樣。
「反正你現在也聯繫不上他,有什麼事不如和我說說。」
高革大敞著腿,毫不在意的袒露自己緊實的腰腹。
劉承安看也沒看,只瞥了眼高革手裡的酒,淡聲道:「你知道趙殉去哪裡了嗎。」
趙殉是個生活極其規律的人。
幾乎不會有超過十點還不回家的現象。
「不知道。」
高革聳了聳肩,回答的又快又自然。
「那我跟你說個屁。」
劉承安站起來就要走,卻被人勾住小腿重新絆了回去。
他擰著眉,帶著一點戾氣的掃向笑得慵懶散漫的人。
「怎麼跟只小狼狗似得。」
劉承安就當沒聽見他說的話,臉上迅速恢復了平靜,他整了整衣領,重新坐得端正又優雅。
「這個時候就和趙殉有些像了。」
高革笑起來,支起手臂搭在劉承安的肩上,湊到他耳邊說:「來,有什麼煩心事跟哥哥說說,趙殉不就一會兒不見嗎,勞你動那麼大的火。」
劉承安躲了一下沒躲開,索性他也就由著對方去了。
他知道,他今天有些不對勁,長年維持的溫和與沉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急躁與失態。
雖然不想承認,劉輕的那些話他還是聽進去了,哪怕欺騙自己對她沒有懷過期待,但他也是個人,曾經也是個孩子。
再加上劉輕突然出現病危的情況,又在他的心裡重重的加上一塊石頭。
他真的不希望劉輕死,即使沒那麼愛她,可也希望她活著,就像一個念想。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懷抱著怎樣壓抑的心情,在回到家裡看到那棟空蕩的宅子又聯繫不上趙殉的時候,積壓的鬱火終於爆發。
並不是他真的聽了劉輕的話要做一個所謂的選擇,這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個笑話。
只是這麼多年,他也累了。
「你說你小小年紀總是心思這麼重做什麼,你這個年紀的孩子就該任性一點,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不叛逆,以後年紀大了就沒有犯錯的藉口了。」
高革好像經常當知心哥哥,嘴巴一張一合說得無比順口。
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說:「你當過牛郎嗎。」
「什麼?」
高革眼皮微合,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覺得你挺有經驗的。」
他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冷笑,不再看肩上渾渾噩噩的男人。
高革好像聽懂了他的話,充滿男性低沉的嗓音笑得又啞又色。
他勾了勾劉承安耳邊的碎發,低聲說:「年齡不大嘴皮子倒利索,趙殉要有你一分會說,他前幾年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聽到自己關心的名字,劉承安施捨般的給了他一個眼神。
高革被他逗得笑起來,湊過來捏了捏他的臉。
「你年紀還小,不要想這麼多,趙殉一定也希望你像個二十歲的孩子,會哭會笑會撒嬌。」
劉承安一把拍開他的手,冷眸掃了他一眼。
「幼稚。」
高革被拍開也不惱,躺在沙發上笑得東歪西倒。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已經學不會怎樣做個孩子了。」
五彩繽紛的燈光在他的臉上一掃而過,平凡青澀的面孔深邃許多。
高革看著他,手指摩挲著瓶口。
「那就按你最喜歡的方式生活。」
劉承安沒說話,目光直視著前方。
「按趙殉的性子一定把什麼都安排好了,就算是綁架他也會提前打聲招呼,你不如看看你的手機,他一定給你留了消息。」
他面無表情的看向他,伸出手問:「手機。」
高革嘖了一聲,不情不願的拿給他。
他找到趙殉的號碼點擊修改備註,隨後他想到了什麼,試探著搜索了楚意的號碼,小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