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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仲來到城市中一個非常著名的景點,鏡湖公園。十里垂柳繞湖,平湖如鏡,蓮池湧泉,加上古建築的亭台樓閣,真的是非常不錯的景觀。
這裡不僅有景致,其實還有一些社會活動者。白仲並不清楚,青州多高等學府,思想活躍,歷安府的鏡湖公園也成為了許多進步青年在此高談闊論和交遊的場所。
一處湖邊的小亭子裡,一個看上去極為瘦弱的年輕人站在欄杆上,身穿深青色的大翻領學校制服,臉上還有幾個青春痘,看起來簡直生澀極了。他的身前,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聽著,但絲毫不妨礙他演講宣告的熱情。
“……關外已經被岐髡人占領了,東方卻忙於內鬥,剪除異己,絲毫不顧國家大計,抵抗外侮。好一個東土聖德天朝,堂皇立國四百年,居然被從前的撮爾小邦欺凌到如此地步。關外土地面積是岐髡四島的四倍還多,沃野千里,資源豐富。岐髡人得遼州之煤鐵礦,得金州之石油,重工業突飛猛進,工業產值已經數倍於我東土。現在岐髡人虎視眈眈,屢屢犯邊,長城難道能夠擋住敵人的轟炸機嗎?厭勝關難道能夠阻擋敵人的驅逐艦嗎?不能!我們東土國民應該醒了,是時候奮發圖強,不再仰列強鼻息,努力建設民族工業,強軍強國!”
他正講到興頭上,幾個穿著黑皮的警察就跑了過來。
“喂喂喂,幹什麼呢?你們這是聚眾滋事,趕緊給我散了!胡亂講友邦是非,那是要引發外交事件的,趕緊給我滾蛋!”
演講的年輕人大怒,站在欄杆上喝道:“我這是在說救國大事,為了東土數億同胞的生命福祉,為什麼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不能說這些?你們這些傢伙,難道是岐髡人的走狗嗎?”
警帽都戴得歪斜的領頭警察提了一把自己的褲子,拿著警棍指著年輕人,叫道:“老子要是能是岐髡人那就好了,吃香的喝辣的,還用受你們這群泥腿子這些氣?”
幾個學生聽到警察的言論,都是群情激奮,可是他們畢竟就是一些半大小子,根本拗不過這些凶神惡煞的警察,不出多時,這些學生就被警察給趕走了。
剛才演講的青年學生還挨了好幾警棍,一臉憤憤不平。
白仲跟了上去,對這青年學生道:“講的不錯。”
青年學生看到了一個有些像二十幾歲,但是氣質又像三四十歲的傢伙誇讚了自己,還是非常高興的,他說道:“能讓更多人認識到我們現在面臨的危險境地就好,一人睜眼,便有千萬人睜眼,千萬人睜眼,雄族如我東土,便不是人人可以欺負的了。”
白仲倒是有幾分欣賞這個年輕人了,他見了許許多多的人,多少能夠分辨哪些人只是高談闊論,那些人卻是願意為了理想奮鬥和犧牲的人。
白仲問道:“能給我講講,為什麼咱們東土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青年學生剛才被打斷了演講,現在有人想繼續聽,讓他很受鼓舞,他說道:“我東土聖德天朝曾領先全球,經濟總量占全世界的一半還多。可是自近代工業革命開始之後,東土便開始式微了。西方列強不斷地入侵我國,還割走了耶羅等海外之地,逼迫東土屬國成為他們的殖民地。百年前的先輩們首先開眼看世界,引入近代工業,卻仍未能徹底改觀。
世界大戰之後,世界勢力重新洗牌,伊格取代了歐克思成為了世界霸主,但拜爾革命之後,發展也格外迅速,形成了兩強對峙的局面。我東土在兩強夾縫中生存,但國內卻戰亂不斷。淳元之亂時,因官軍已經失去戰鬥力,不得不扶植地方團練武裝,很多軍閥便從此起事,甚至東方也是因為擁立天子,而成就了當今丞相的大位,說白了只是一個大號的軍閥而已。
三十年來國家雖然也有發展,但是軍閥之間商貨流通不便,又受到列強資本盤剝。反觀其他國家,進步格外迅速。岐髡有伊格國的扶植,現在已經勢大。謀求侵略我國腹地,占有我國的人力資源和自然資源,挑戰現在伊格國和拜爾國兩強爭霸的格局。如今已經侵占我國關外,東方卻忙著打他的戡亂戰爭,絲毫不顧敵人已至咫尺之遙,國家滅亡之患,就在眼前啊!”
這青年學生越說越是氣憤,甚至紅了眼,不斷地喘著粗氣。
白仲問道:“所以說,就是國家割據紛亂,導致了無法集合全國之力發展產業,進步國力,現在只有落後挨打的份兒了嗎?”
青年學生眼前一亮,說道:“沒錯,先生你說的很對,落後就要挨打。半個世紀以來,割據軍閥們都傳承了一代,甚至還換了幾波人,但是他們其實根本就是西方列強的代言人。丞相東方,現在背靠的是拜爾國;青州張士雄,是凱托國的代言人;吳州孫玉翁,靠山是岐髡人;越州連震元,與歐克思人糾纏不清;嶺州韓鳳舉,為了拉攏高恪人,老婆都娶的是高恪人。
他們這些人,哪一個是真心為了發展國家的?外國資本進來,投資設廠,不看我們本地人需要什麼,清一色的是輕工業和低附加值的產品,他們來往不需關稅,靠著我們的低人工成本,銷往海外,賺取大錢。到頭來,我們沒有留下技術,沒有留下錢,只有堪堪吃得起一口飯的工人,和滿目瘡痍、環境被破壞的家鄉!”
這顯然是一個有些沉重的話題,雖然時代上蔚藍星的東土比曾經二戰的C國要先進許多。但是,東土卻面臨著那時C國同樣的問題,只是列強換了一種侵略的方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