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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仲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臧目仁青的出身。
“喚他過來吧。”
不多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幾個弟子都來到了白仲面前。
白仲臉上並無太多表情,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們的偵察力量已經得到了確鑿的消息,被我們從然嵇山趕跑的那隻曲速龍,跑去了東北陸其他領主那裡,蠱惑他們組成聯軍,來對付我們,好處是他們可以減免上供龍群的人口,我們然嵇山很快就要面臨一場大戰了。”
幾個學生聽後無不大驚,尤其是臧目仁青和則沛臉上表情最為複雜。
“老師……”往日總是大大咧咧的臧目仁青,在開口的時候變得有些怯懦。
白仲點了點頭,道:“組織聯軍的首領,就是鬼望山領主,也就是你的父親。”
臧目仁青如遭雷擊,嘴唇顫抖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則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的父親同樣是鬼望山的一名貴族,這次東北陸諸侯討伐然嵇山,他的父親也很可能是軍將的一員。
白仲來到臧目仁青面前,拍著他的肩膀,道:“你是我的學生,我不會強迫你。然嵇山和反抗龍群侵略的事業,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所以我會在然嵇山跟東北陸諸侯們作戰到底。我也毫不諱言,包括你父親在內的所有諸侯,將會吃到一場恥辱的敗仗。當他們背叛了人類,以私利和狹隘企圖犧牲絕大多數人來苟且的時候,他們的下場其實就已經註定了。我不想跟你講什麼大道理,那終究是你的父親,你有你自己的選擇。”
白仲表情淡淡,但是眼中閃著堅決的光,道:“你要知道,當你做出了選擇,你就不能再翻悔了,要拿出自己的一切傾注進去。”
臧目仁青低著頭。
旁邊則沛和剛拿吉等人都為他擔心,他們都已經認同了臧目仁青作為白仲的大弟子這樣的地位,臧目仁青也是他們十分仰慕的人,如果在這時候他選擇背離老師,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絮兒麗也是緊張地抓著自己的衣裙,恨不能代替臧目仁青做選擇,不要離開老師。
至於剛剛加入的三個屠龍人小哥,倒是有些驚訝,原來看上去豪爽能幹的臧目仁青,竟然是鬼望山領主的親兒子。
臧目仁青抬起頭,靜靜地說道:“老師,從我離開鬼望山那一刻起,我的選擇就已經做出了啊。”
目睹惡龍在自己的家鄉肆虐,父親和兄長們的妥協,以及貴族們彈冠相慶和平民們面若死灰的樣子,臧目仁青痛恨自己身為貴族的身份,更為父親選擇犧牲平民而拯救自己領地統治權的行為感到不齒。
他從第一次握住大劍,就明白,奪取別人性命的武器,是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和物而揮動的。他心底是愛他的父親和兄長的,但如果盲目地去愛,卻帶來無盡的死亡和悲劇,他只能選擇親手去埋葬這份愛。
“老師,然嵇山就由我來守護了。即便是父親和兄長們,也不能動這裡一草一木,我會站在最前面,將然嵇山的敵人、人類的敵人,統統斬落的。”
第494章 關城
白仲身騎白馬,與零和幾個學生來到瞭然嵇山的大門碗口關。
他和臧目仁青他們是從大雪山那邊的山路過來的,不過北邊的路幾乎稱不上是什麼路,因為然嵇山以北連接的是大雪山,對部隊行軍來說仍舊很是困難。這就讓南邊的碗口關成為瞭然嵇山唯一通向外界的出口。
“地勢雖然沒有想像中那麼險峻,但是卻也是不錯了。”白仲純粹以古代行軍打仗的常識進行評判道。
則沛說道:“老師,歷代的然嵇山領主都缺少實力,在碗口關建造城樓,當然更重要的因素是,沒有哪個領主顯得沒事,勞師遠征並沒有什麼特別產出,且山勢崎嶇的然嵇山。所以碗口關這裡建造不建造城樓,用處並沒有很大。”
新成為白仲學生的別速該插嘴道:“我瞧著,我們其實也大可不必管碗口關,雖說東北陸群雄集結軍隊可能有數萬之多,但是這又能如何,老師那日對抗曲速龍的神威,就不是這些部隊可以抵擋的,我們在關外將老師的大炮一字排開,轟他個天翻地覆,不管什麼聯軍,也都要潰散了。”
臧目仁青嚴肅地道:“東北陸群雄聯軍雖然只是人類的軍隊,且武器不如我然嵇山部曲,但也不可等閒視之。這些年雖然我沒有真正了解到,但鬼望山一家,是蓄養了幾名屠龍人的,嗯,至少能力上是屠龍人,但本心上卻全無屠龍的意思了。”
這件事臧目仁青在之前向白仲表明心跡的時候,就已經提到了,白仲並不意外。
他慨嘆道:“人類終究是一種容易恐懼和利己的生物啊,即便是力量強大的屠龍人,卻也想著投靠領主,在接下來的龍紀中,成為領主手中那可以倖免的百分之三十,而坐視其他的人就這樣送命。”
史那真也是道:“何其可恥,屠龍人不該只有這點骨氣的。所幸還有老師挺身而出,帶領大家對抗龍群,不然人類真的要被打折了腰板,從此就做龍群的豬狗了。”
白仲並沒有驕矜之色,而是繼續主題:“曲速龍那傢伙感受過我們然嵇山的火力,他不會不知道僅僅憑著幾萬人類的聯軍,終究是不能撼動我們然嵇山的。既然他做了這樣的謀劃,肯定還有配套其他的行動,這就要求我們的戰備,一定要充分而且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