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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印象里的沈照,不會把太多情緒放在臉上,特別矜持的一個人,而今天從第一眼看到他,就感到他很高興。
沈照只是笑了笑也沒說什麼,陸雲歡又問他:「我是不是應該給叔叔阿姨帶點禮物?」
沈照說:「我準備了,就在后座。」
陸雲歡往后座看了一眼,兩個禮包,他準備得也是夠充分的了。
驅車半個多小時,沈照帶陸雲歡進了一家私人餐廳。
進包間前,陸雲歡在後面拉了拉沈照的衣服,瓮聲道:「叔叔阿姨他們知道我的職業嗎?」
沈照輕輕動了動胳膊,突然牽起她的手:「不僅知道,還知道你有多紅。」
陸雲歡壓根沒聽進去多少,錯愕地垂眸,看他的大手掌覆蓋住她的,十指相扣,而後背脊一僵,心臟不爭氣地砰砰直跳。
「不用緊張。」
話音剛落地,沈照便推開包間的門,牽著她走了進去。
沈懷容跟葉晚秋並排而坐。
「爸,媽,這是雲歡。」
沈照簡單地朝二老介紹著,眼神片刻沒有離開陸雲歡。
陸雲歡摘口罩的手立刻頓住了,極力平復的心情也瞬間起了波瀾。
他第一次不連姓氏喊她的名字,就好像他們關係更近了一步。
沈懷容頷首,淡定地打量著陸雲歡,葉晚秋比較激動地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陸雲歡完全摘掉口罩,葉晚秋眯著眼睛笑:「可算是見到了,真人簡直比電視上還要好看。」
看得出,她很滿意這個兒媳婦。
「謝謝阿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陸雲歡莞爾一笑,另一隻手將禮物遞給了她。
這次見面,比陸雲歡設想的所有情況都要順利,基本都是她跟葉晚秋聊,葉晚秋也是真的非常好相處,知道她不會做飯也沒多說什麼,竟然還說沈照會做就行。
似乎是擔心她在某些方面存有顧慮,葉晚秋還跟她強調了好幾遍,她說:「雲歡啊,千萬不要擔心你的職業問題,我們全家人都不介意你混娛樂圈。只要你跟小照真心相愛,叔叔阿姨就不會反對你們。」
那架勢,就好像她跟沈照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和諧的婆媳關係,讓她一時有些貪戀,她時不時地就會想,這要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離開之前,沈照這幾年來第一次主動跟沈懷容提起工作上的事。
他認真地看著沈懷容,鄭重地許下一個承諾:「如果兩年後,我還是一事無成,我會回去。」
以前他覺得日子還長,從沒給自己設定過具體到哪一年就要實現的目標,但是他現在有了陸雲歡,考慮的東西就多了,他不願意讓自己多少年後依舊一事無成,買不起一輛車、一套房。
沈懷容看著他,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表情不再像以往那麼嚴肅。
一開始聽說沈照要帶女朋友回來的時候,沈懷容質疑了很久,但是現在不質疑了,一個女人讓他意識到了成家立業的重要性,這已足夠說明他更加成熟了。
…
走出餐廳,沈照忽然提議:「要不要去散步?」
陸雲歡愣了一下,「散步?」
他側臉看她:「距離這裡不遠有個公園,要不要去?」
難得他主動邀請,陸雲歡沒怎麼多想就同意了。
夜色無邊,公園裡亮起了一排排的路燈,不少樹木上還掛著彩色的小燈球,閃閃發亮,非常漂亮,時不時就能看到一些極具現代化的建築物,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馨香,氛圍感十足。
兩人並排走在石子路上,一開始誰也沒說話。
過了會兒,沈照緩緩地說:「沈家祖籍是鳳嶺南襄,從我爺爺那輩開始便來南城發展,從此定居南城。」
他平靜的語調像是要講一個漫長的故事,開頭起的突然,但陸雲歡還是認真地聽著。
話鋒一轉,他忽然問她:「你是不是一直都以為我是個街頭畫家?」
陸雲歡如實回答:「一開始是這麼以為的,直到在南城看到你,我便不這麼想了。」
沈照笑了笑,耐心地說:「這幾年我獨自離開南城,住在南襄古鎮,以賣畫維持生計,但是大部分時間都在籌備屬於自己的動畫電影。」
「動畫電影?」陸雲歡從未想過他從事的是這麼一個職業。
他「嗯」了聲,繼續問:「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的暑假上映了一部很火的動畫電影叫《太陽神》?」
陸雲歡有印象:「我記得,我當時還去看過,那年暑期檔的黑馬,到現在都是國內票房前十。」
「從那時起,國人就看到了國產動畫電影的希望,不再拘泥於改編已有故事,而是創新,我也因此受到鼓舞,毅然決定從事此行業,一直以帶國漫走向國際為夢想,追隨前輩的意志。」
「但是,家裡人很難支持我的選擇。到了我這個年紀,手裡還沒有多少存款。所以你當初說喜歡我,我問你有多了解我,是想真的讓你多了解一些之後再決定是否還會繼續喜歡。但是你……」
陸雲歡頓住腳步,神色認真地看著他:「沈照,我對你的喜歡,從一開始就無關職業、無關金錢,只是對你這個人。」
「而且,如果我知道你正在籌備屬於自己的動畫電影,我還會感到慶幸。」
沈照同樣頓住腳步,不解地看著她:「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