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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會話後,萊因哈特下了決定,將至今一直做橫列展開的麾下艦隊,如同扇子合起般地重編為縱列,以米達麥亞的部隊為先鋒,要從同盟軍的後背襲擊。因為在後方確保了廣大的安全圈,才能做這種重編,不過其速度之快也非尋常,同盟軍無法應對其速度與尖銳。米達嚴亞可說是踢開了敵人似地急速前進。
同盟軍被完全截斷了。由全體的布陣來看,原本是可以反過來左右挾擊縱列的萊因哈特艦隊的,說來是如此,但他們已經沒有應對的能量,因而急速向左右崩潰。
但是,帝國軍主力此時也已受到充分的損害,如波羅汀、伍蘭夫等同盟軍的握督們,在自己的責任戰區上,發揮了值得讚賞的用兵能力,甚至局部的壓倒帝國軍。
對於因為萊因哈特而遂漸崩潰的部隊,伍蘭夫給予強力的叱責。
“從後方被攻擊的話,我們再往前進就好了。水向低處流,有什麼好怕的?”
伍蘭夫的話,聽來也許像是猛將應有的粗枝大葉,卻是立足於對帝國軍各部隊的強弱之正確判斷以及企圖安定友軍精神的盤算。伍蘭夫麾下同盟軍艦隊,對萊因哈特採取傾斜的躲避,就順勢殺入前方宙域,對米克貝爾加進行全面的攻勢。很諷刺的,萊因哈特間接地對友軍帝國軍施加了難以抵抗的壓力,帝國軍發出哀叫似的求援信號。
“我們這次就見死不救吧。”
一時,萊因哈特認真地如此想著。不過這小小的復仇快感並未持久。有著更巨大的目的,也有著不僅輔佐自己且共有此目的的同志。被萊因哈特問及意見時,紅髮的友人回答了。
“萊因哈特大人應當會了解才是。十個提督的反應,跟百萬兵士的感謝,是無從比較的。”
“沒錯,正是如此,吉爾菲艾斯。反正我是被那些提督憎惡的,他們就被我救了,也只會覺得不愉快吧,但兵士們確實就不同了。”
萊因哈特下了命令,再次做了超過常識的急速前進,而且是緻密地計了方向和角度的結果,以曲線行進到戰場範圍邊緣,突然躍出到同盟軍的左下前方。
因此,對帝國軍中央部隊加以苛烈攻擊的同盟軍主力,於左下前方遭受萊因哈特艦隊的銳鋒,陣形一直潰散,被迫後退了四十萬公里。連伍蘭夫也沒辦法再維持足以對抗萊因哈特的陣形與兵士的精神了。
即使如此,同盟軍首腦部仍努力避免潰滅。結果,同盟軍不過只是被萊因哈特指揮的少數的一支部隊所壓迫,以數量反壓回去就行了。如此設想後,將潰散中的陣形直接朝左方移動,而在那邊有米達麥亞等著。
渥佛根·米達麥亞少將此時指揮的戰力只有一五00艘,由正面衝突的話,將直接連結一瞬後的包圍與二瞬後的潰滅吧。
在後來指揮統率比此時多數十倍以上的艦隊時也是如此,米達麥亞雖是勇敢且大膽,卻非無謀愚蠢之輩。他以辛辣的戰法,將同盟軍誘入圈套。假裝被敵人的兵力壓迫而逃走,逐漸扭轉同盟軍的前進方向。就這樣,在直進的萊因哈特艦隊主力之前,同盟軍以傾斜橫隊的形態通過。
同盟軍受到右前方二點鐘方向的萊因哈特艦隊主力的炮火,一舉損失了五00艘以上的艦艇。不過右前方的各艦仍立即反應進行反擊,但左前方的各艦仍追著米達麥亞急速前進,等發覺時艦列已經拉得細長了。在害怕孤立,急忙想反轉時,被露出銳牙的米達麥亞部隊襲擊,被打倒在集中的火力上。
至此,同盟軍已在萊因哈特艦隊柔軟之至的行動與戰鬥形態被玩弄,淪為可憐的存在了。
【Ⅳ】
九月十六日十四時五十分。
同盟軍的損傷率已達到繼續戰鬥的極限了。
第二艦隊的司令官派特中將,讓幕僚們依序陳述意見,但舉手的人全都主張撤退。他們都還保持正常,並非執著於敗象濃厚的戰鬥而寧可失去一切的狂言者。楊威利准將保持沉默,但被司令官指名時,他如此回答。
“軍人以逃亡為恥的,只有在捨棄老百姓的狀況下。為期日後再戰而逃,一點也不可恥。掩飾敗北,懶於分析敗因,則更為可恥。”
因為表情和口氣都有著超然的態度,使眾人要理解內容上的辛辣還得有幾秒的時差。實際上,說這話的他本人在內心中也想著“我怎麼自以為了不起地胡扯啊?”,不過無疑的這是正確的論點。
雖然不對楊的意見有所感動,但派特中將將艦隊司令部全體的意見向總司令提出,而後總司令官羅波斯元帥對全軍下了撤退命令。
“我軍對不法且不當地侵攻我國領域的專制國家之侵略軍,善戰而使其企圖遭受挫折。因此,已達成抗戰之目的,認定不需再為無益的戰鬥斷送將兵之生命,全軍返回歸途……”
在軍宮梳洗室洗臉的楊聽著這廣播,心想這真是無意義至極的美麗辭句啊,卻也沒有憤怒與關心了。他所掛心的是那大膽進行近乎奇蹟的敵前轉向的帝國軍提督,但這方面倒也無從去得知。只有暫且回到同盟首都,喝喝好久沒喝的美昧紅茶,才是他所能期待的了。
他想起由自己擔任監護人的那個十三歲的少年。
尤里安·敏茲一定不會辜負他的期待,泡一杯錫隆或亞露莎茶葉的熱茶吧。比起勳章及升官,那可是更好的獎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