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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奏陛下,請允許臣下加入隨員的行列,隨同陛下前往新領土視察。臣下的妹婿因在新領土總督府中擔任民事長官。而臣下與臣下之妹已許久不曾相見,盼能藉由此次機會,完成私人的願望。”
藉由這種側擊,魯茲成功地攻陷了皇帝萊因哈特這座難攻的城堡。另外不只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原本擔任費沙方面軍部司令部的職務,但由於首都正式遷移,軍部組織隨之改編,這個職務變成懸在半空中,所以一直到新的職務確定之前,魯茲等於處在空閒的狀態,只分別擔任大本營以及軍務省的參事官,這也是他的請求會被批准的原因之一。
“真可惜,皇帝怎麼不帶著我一起去呢?”
從皇帝的面前退下之後,畢典菲爾特嘆氣說道,魯茲則閃耀著他那藤色的眼眸笑著說道:
“如果你說要去和羅嚴塔爾元帥打架摔角的話,陛下或許會帶著你一起去吧。不過,這一次如果不是和平之旅的話,事情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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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事讓魯茲和其他將官們感到不可思議的,那就是經常跟隨在皇帝身邊的希爾德,也就是瑪林道夫伯爵小姐,這一次竟然被留了下來。
“瑪林道夫伯爵小姐最近的身體狀況不太好,作跳躍飛行恐怕會增加她體力上的負擔。”
因為皇帝親口作這樣的說明,所以其他的人也就覺得,原來是如此啊!這麼說來,那位聰明的伯爵小姐今天之所以沒有被召來,而且最近也常缺勤,都是因為這個緣故吧?!
不過,事實上萊因哈特很明顯地是因為有著私人的理由。因為自那一個晚上之後,雖然已經過了十幾天,而且希爾德也已經回到大本營,不過她還是沒有對萊因哈特的求婚有任何的回答。這恐怕是希爾德直到現在的生涯中,第一次對事情無法果斷處理吧?不過對於萊因哈特的來說,與她結婚究竟會不會幸福呢?希爾德到現在為止,一直束手無策地站在這個問題的前面。
萊因哈特把她傳喚到辦公室裡面之後,特意作出一副純事務性質的表情和聲音。
“伯爵小姐,朕在這個月的月底,要出發到新領土去。”
“謹聽陛下的指示。”
“這一次,朕希望你留在費沙。”
“……是。”
“另外,在朕回到費沙之後,希望你能夠對這些天的事情,先準備個明確的回答。”
年輕的皇帝避開希爾德的眼眸,將視線投注在她暗調的金色短髮上如此地說道。
“當然,前些天的事情,就是指朕對伯爵小姐求婚的事情。”
萊因哈特還特意地加以說明,這不能不說是他不成熟之處,不過卻也可以從中看出萊因哈特的誠摯。而這個場合對於希爾德來說,毋寧說是得救了,因為萊因哈特如果是個沒耐性的傢伙或者極端本位主義的人的話,大可以強求對方在自己出發以前,給予一個明確的回答。畢竟他是一個專制君主,大可以無視於希爾德本身的意願,而照他本身的意志為所欲為。不過希爾德的內心天秤,在這個時候,就會往某個方向增加傾斜度了。
希爾德回到大本營之後,她的行政處理能力一點也沒有低落,不過在創造性思考力方面的表現卻不甚完美,這大概也是因為理智能源的集中和持續沒有辦法兩全的緣故吧!
希爾德自己本身也察覺到這一點,所以這一次不能與萊因哈特同行,也只覺得無可奈何。她本身當然也聽到過與羅嚴塔爾有關的謠傳,不過她覺得這不過是年初時的謠言再度傳開罷了。或許這種想法本身,正可以證明希爾德的理智還與想法都一時失調了。另外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對隨行的繆拉等人有著絕對的信賴感。
此外,對希爾德來說,她本身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也就是:“前往會見皇帝的姐姐格里華德大公妃吧!”
自從那個晚上以後,希爾德一直在想著這件事情,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去拜訪她,萊因哈特不在的這一段期間,或許可以有機會吧。希爾德希望能夠讓這位皇姐,也像希爾德自己的父親一樣,明白這期間所有的事情,因為她是從小疼愛著萊因哈特,完全明白萊因哈特內心剛柔之處的皇姐哪。
萊因哈特到此時為止的人生歷程,雖然極為壯麗,可是卻稱不上多彩多姿,甚或應該說是極為單純。他有著明確的價值觀,而且目的非常鮮明,所以他只要全心全意地往那個目的地邁進就可以了。
擁有強大的敵人,而且為了要打倒敵人,必須竭盡一已所能的這種人生,一定得是單純的。以萊因哈特的例子來說,他要打倒高登巴姆王朝的這個目的,雖然顯得有些過度龐大,不過卻反而為展現在萊因哈特面前的廣大荒野,開闢出一條最短的道路。
就這一方面而言,楊威利所走的是一條更為複雜、更為曲折的思想路程。他認為民主共和政治就是最好的體制,而且他所抱持的這個想法一直是根深蒂固、毫不動搖的,不過他卻以直接、間接的方式,體驗到這個體制以最差的形態來運作時所產生的狀況。
楊的人生、思考和價值觀,經常是像雙重矛盾的螺旋狀態一樣,表面上看起來頗為奇特,但卻有著安定的人格以及極寬廣的包容力,一直在制衡著這種特質。不過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