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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謝爾倫要塞從外圍被攻陷……可能性極少。”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
從楊的表情看來,似乎有些苦澀。
伊謝爾倫要塞之所以尚未陷落,原因之一當然是要塞本身有相當的防禦能力,但除此之外,是因為攻擊的一方並沒有完全的自由。攻打伊謝爾倫要塞的目的,在於控制伊謝爾倫迴廊,以確保帝國和同盟之間航路的制宙權,除此之外別無其它。為了制宙權,所以帝國軍建設了伊謝爾倫要塞;為了制宙權,所以同盟軍數度對伊謝爾倫要塞發動攻擊,造成無數的死傷。正因為扼守著同盟和帝國之間唯一的航道,所以伊謝爾倫要塞有著如此重大的戰略價值。
總而言之,攻擊伊謝爾倫要塞,是為了占據而不是破壞。歷史上唯一成功的人就是楊威利。
但是,這些都已成了過去式。一旦迴廊當中可以隨時設置取代伊謝爾倫要塞的戰鬥補給的據點基地,帝國軍就可以對伊謝爾倫發動以破壞為目的的攻擊行動。在這種情況下所發動的攻擊,將遠比純以占據為目的的攻擊行為來得激烈而且毫不留情。
這樣想起來的確會讓人不寒而悚,但事實上又好像不是這樣。帝國軍的指揮官看來只是將移過來的禿鷹之城作為占據伊謝爾倫要塞作戰時的據點。這對處於弱勢的同盟軍來說,是極為幸運的。
同盟軍的戰力之所以會呈現今日如此弱勢的狀態,除了因為去年的內戰和之前的亞斯提星域會戰之外,最嚴重的莫過於去年亞姆立札一役中遭到前所未有的慘敗。就因為那次毫無意義的出兵,同盟軍不但損失了二000萬名訓練有素的軍官士兵,許多有能力的提督也在那個時候一一戰死沙場了。
仔細想起來,在那些戰役之後,楊好像成了專門做戰敗善後處理的人。假若像伍蘭夫,或者波羅汀,這些在亞姆立札會戰當中戰歿的勇將們當中,還有人存活下來的話,即使是只有一個,也能大大減輕楊的許多負擔。
但是,空想無益,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回想這些,已經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再復生的。這世上的事情,只能靠還活的人來解決。儘量有許多事情是令人又疲倦、又麻煩、又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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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帝國軍在左右為難的狀況當中,已經決定了應該採取的方針。
坎普所採取的是這樣的戰術。
首先,自伊謝爾倫要塞前面急速撤退。同盟軍見狀,一定會認為是援軍到了,所以會趁機想由要塞中出擊來個前後夾攻吧?在這個時候,我們就立刻回頭予以打擊,這麼一來,同盟軍又會以為這是我們假裝敵援軍到來,以誘使他們走出要塞出擊所設下的圈套,故又再度縮回要塞去,這樣我們就可以暫時將他們封鎖在要塞之內,然後再全力將趕來救援的同盟軍予以擊破。也就是利用時間差作各個擊破的戰法。
當這樣的提案被發表時,繆拉一方面覺得十分了不起,而另一方面又禁不住不安的情緒,這個作戰方法如果成功的話,坎普或許會被讚揚是個用兵的藝術家。但是問題在於敵軍是否會踏到己方所預設的圈套當中呢?而且,整個的作戰方式可說是極為技巧性且時間上極為緊迫,只要走錯一步,帝國軍很可能就會受到前後夾攻、腹背受敵。基本上,各個擊破的這個作戰方式本身應該是個正確的方針,不過為安全計,是不是應留下禿鷹之城作幌子來分散伊謝爾倫要塞監視的注意力,然後再暗中動員全體艦隊與敵方援軍速戰速決的方式較妥當呢?
繆拉將自己上述的想法稟告給坎普知道。就已發生的許多事情看來,這樣的行動的確需要不少的勇氣,坎普加以衡量之後,也採納了繆拉一部分的意見,對自己的作戰方案作了些許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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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援軍到了呢……或者根本是一個陷阱?”
在伊謝爾倫要塞的中央指揮室內,一眾大概是以亞列克斯·卡介倫中將為中心的幹部們,陷入判斷的迷惑當中。原本環伺在伊謝爾倫周圍,而且一直執拗地呈現波狀攻擊狀態的帝國軍艦隊,此刻卻像是退潮似地後撤。禿鷹之城要塞則並未稍有改變,仍然在距離六十萬公里遠的地方,一付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迎接炮戰的樣子。
“你覺得呢?小弟!”
先寇布可能是以一種開玩笑的心理,對端著咖啡走過來的尤里安問道。
“或許是兩方面都有可能也說不定。”尤里安如是地回答道。
“兩方面都有可能?”
“是的,楊提督的援軍確實是已經到了,帝國軍應該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想反過來將之利用為一種圈套吧!他可能是想在我們這邊的艦隊離開伊謝爾倫要塞出擊的時候,給我們一個迎頭痛擊,讓我們誤以為是中了圈套而又再度退回到要塞里來,這麼一來,他就能在心理上將我方的艦隊封鎖起來,然後集中全力來迎擊我方的援軍。”
幹部們一時之間,全體默然地注視著這個有著亞麻色頭髮的少年。不久之後,卡介倫輕咳一聲,打破沉默問道:“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呢?尤里安?”
“因為帝國軍的舉動實在是太不自然了!”
“這倒是真的,不過你的判斷依據難道就只是這樣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