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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退卻!至此再退一步,就會直接崩潰。再固守住三十分鐘!起死回生之策早已想好了,剩下的問題就看時機了。忍耐三十分鐘就能得到勝利的!”
除了一個人之外,沒有幕僚相信這句大話。
固守兩翼的羅嚴塔爾與米達麥亞也正拼命地支撐隨時可能崩散的陣形。也正因為是他們,才能在這破壞性的自然界咆哮,以及極端劣勢的戰況中,防止軍隊的崩潰。他們在戰鬥、指揮當中等待著。等待著他們所選擇的年輕上級展現出值得他們信賴及尊敬的才華的那一刻到來。如果那一刻不來的話,他們大概就將以自己的生命來補償錯誤的選擇了。
在其經驗和理論學習所及的範圍內,派特中將是個十分熟練的戰術家。遭遇戰的形式,對他而言或許反倒是求之不得的。
萊因哈特的冰藍色眼眸一直固定在映出狂風及戰鬥之慘禍的熒幕,一動也不動。在大半的幕僚眼中都認為他是束手無策而呆然了。但不久之後,他的視線移向唯一信任著他而保持沉著的幕僚。
“吉爾菲艾斯,對行星表面B04座標以核融合飛彈集中齊射。旗艦動作之後,其他艦就跟進。”
這是萊因哈特的命令。
【Ⅳ】
戰況為之一變。
位於同盟軍正下方的行星列古尼禮的表面,發生猛烈的爆炸。集中命中的大群核融合飛彈,破壞粉碎了由氦及氫構成行星表面的大氣層,達數十億立方公里的巨大氣體團,由下方擊向同盟軍艦隊。同盟軍的陣形在一瞬間崩潰了。戰術上的計算與努力,在人為造成的自然炮擊之前也是無能為力。而且,朝著混亂的艦艇群,帝國軍發出無言的歡聲,能量光束、飛彈以及磁力彈的集中如豪雨傾瀉而去,無數的爆炸閃光為狂風添加了色彩。
派特中將怒吼著,下令退避。不過既然通信迴路已經無力化了,只有像帝國軍一樣,由旗艦率先行來表達司令官的指示,他雖然顧慮自己身經百戰的名譽,仍下令上升脫離風暴的雲界。在下方有行星表面的爆炸鑿穿同盟軍,在前方有帝國軍在這苛烈的冰冷狂風中,以難以置信的整齊陣形向左右延伸,對著動搖的同盟軍以半包圍的形勢迫近。退路又剩下上方及後方,而由帝國軍兩翼的迅速且柔軟的動態來看,很明顯的,後退將會引致敵方的急進攻勢。派特在戰術層次的判斷力並不差。他不得不承認敵人的力量,接受處於敗勢的認知。
在此期間,同盟軍當中,由兩位年輕的飛得員——奧利比·波布蘭中尉及伊凡·高尼夫中尉巧致的連繫運動,把一艘奮國軍巡航艦完全地破壞了。這戰果雖能提高友軍的士氣,卻挽回不了整個戰線所處的劣勢。由於派特不再執著,總算是迴避了潰滅,脫離戰場。
帝國軍也避免急追而遭到反攻的危險,暫且退往伊謝爾倫要塞方向。對萊因哈特而言,在局部性的遭遇戰中,認真去取勝也沒有意義。萊因哈特和派特之間,無可逆轉的差異就在這邊。
“真糟……”
楊威利的自言自語中,充滿著感嘆的心思。在帝國軍中有著和他設想到相同戰法,且將之實行的豬揮官。把氣體狀行星的表面爆炸本身當做兵器來活用,從下方給予敵人損害。竟然會有別人也想到這種不正常的方法,說實在的,他從沒想到過。他雖是沒能向派特進言此項作戰,但大概說了也不會被司令官採納吧?
“算了,反正……終究不過是種小聰明罷了。”
在他不服輸地自言自語,置身於操作桌的這當中。
※※※
獲得勝利的帝國軍陣營之內,發生了小小的怪事。
名為亞爾特麥的戰艦,游過固體阿摩尼亞的冰雹之海,接近了僚艇的背後。那艘僚艦是負責指揮萊因哈特艦隊左翼小集團,由渥佛根·米達麥亞這位提督所搭乘。艦長瞄準了那艘艦,隨即下令發射主炮。
在戰艦的側面產生了小而鮮烈的橙紅色火球。距離太遠,雖然命中了,但卻無法一擊破壞。亞爾特麥的乘員們,在攻擊友軍的恐怖感,以及對艦長那瘋狂韻律的笑聲的恐懼,更加地縮成一團。
但是,瞬間的歡喜,得到猛烈炮火的報復,戰艦一得知攻擊自己的對方所在,就把炮口朝了過去,讓對方沐浴在能量光束及鈾238高速彈之下。
若細心冷靜地看,就可以知道那些炮火雖然苛烈,但都是以充分計算而故意偏離射點的。米達麥亞在不及一瞬的極短時間內領會一切狀況,而給予卑鄙的復仇者辛辣的報應。亞爾特麥在迴避炮火而移的方向角度,也都在他的計算之內。亞爾特麥在狂風之中描出緩緩的孤線,在空中移動,而位於其前方有著另外的敵人。
復仇者的艦艇,就這麼自願地飛進撤退中的同盟軍的炮列之前。對同盟軍而言,沒有些許為炮擊而猶豫的理由。有著相同內容的幾條命令在通信迴路中奔馳,而為數十倍於命令的能量光束由上下左右刺在戰艦亞爾特麥的艦體,呈環狀深深切入。
在光和火焰,或許還有著不能為弟弟報仇的遺憾所沸騰著的熔礦爐之中,亞爾特麥艦長的精神與肉體四散,化為永不停息的冰冷狂風的一部分。
就這樣,渥佛根·米達麥亞,在自從克洛普休特克事件以來,從執拗地盯上他的上尉之一族手中,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