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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盟政府難道會上這個當嗎?”
“這個嘛——這雖然是一個狡猾的陷阱,不過同盟政府裡面還不至於完全沒有任何能夠看出這種陷阱的人才,可是是他們明明知道這陷阱的毒辣程度,不過卻利用這樣的陷阱而想要採取其他的應變方法也說不定。”
先寇布的話里有一些不想要說出來的地方,不過亞典波羅仍然能夠體會到。
“沒錯,同盟政府如果拒絕處決楊提督的話,馬上就算是違反巴拉特和約的行為……”
這麼一來,帝國就可以獲得對同盟二度開啟戰端的一個絕好藉口。以同盟政府的立場,是無論如何都必須要避免任何藉口產生的。如果依照那些人的理論來推想的話,他們應該是會說:“與其讓二億個人死於非命,不如讓一千人死於非命”。
這時亞典波羅突然皺緊眉頭,輕聲叫了一聲。
“啊,我明白了。同盟政府唯一能夠做的選擇就是不給予帝國軍任何介入或是干涉的空間,所以處決楊提督的這件事,就用自己的手來……”
沒錯,聰明的傢伙,先寇布對這個比自己小六歲的同僚發出讚賞的聲音。當他接到菲列特利加·G·楊的聯絡——大概一直都是在被監聽中的吧——之後,就一直嘗試著去理解這部同盟政府所趕編出來,以作為未來處理事態發展之用的劇本結構。在他腦子裡面的填字遊戲已經完成如下了。
“在這裡有所謂的‘反帝國過激派’的存在,他們完全不了解同盟政府為了免於遭受帝國軍完全的征服所作的努力以及所面臨的苦惱,只知道一味大聲地伸張民主政治的原理。這夥人現在將國民英雄抬舉出來,企圖顛覆現在的同盟政府,不知自身輕重地正計劃向帝國挑戰。”
先寇布低聲地解說。
“不過,身為民主主義之先鋒的楊提督,拒絕使用暴力來顛覆政府,這些過激分子反而因之產生憤怒的情緒,遂將楊提督當作是背叛者,而企圖加以殺害,當政府軍接到這樣的消息,立即趕去前往搶救楊提督,無奈晚了一步,過派分子已經先對楊提督下毒手了。楊提督是守衛祖國民主主義一個重要人才支柱——怎麼樣,這樣的一個劇本確實是煞費苦心了是不是?”
亞典波羅接著先寇布之後作了這樣的說明,他說完之後,先寇布極為辛辣地笑了笑。亞典波羅用指尖輕輕地按住自己的額頭,顆粒狀的冷汗從額頭滑落到他的手指頭上。
“不過,同盟政府是不是有足夠的毅力與膽量能夠把這個劇本演完呢?倒是有些值得懷疑……”
先寇布那輕蔑的視線正注視著某一個並不在他眼前的人。
“什麼專制政治啦、民主政治啦,就算他們所披的外衣不一樣,權力者的本質還不是都一樣。挑起戰爭的責任全部都絕口不提,好像若無其事的樣子,而戰爭是因為他們而結束的話,就大肆自吹自擂自己的功績。先把他們以外的其他人犧牲掉,然後再流淚給別人看,這不是那些骯髒的傢伙最擅長的演技嗎?”
亞典波羅無奈地點點頭,伸手將裝有威士忌的酒杯送到自己的嘴邊,好像想到什麼似地,手停在半空中,然後壓低聲音說道:“……那麼,我們這些被榮稱為‘激進派軍事領導者’的人,該採取什麼樣的行動呢?”
先寇布好像對這個年輕同僚聰明快速的反應感到極為默契似地接著說:
“哦,您也是這麼想的嗎?我們在那些傢伙所編寫的劇本裡面是擔任這樣的角色嗎?”
“是啊,大致上可以看出是這樣的。那些傢伙竟然連楊提督都像是消耗品一般地利用了,更何況我們這些身為部下的人,當然也會想好好有效地利用一番了。”
先寇布點點頭地笑了,並且以冷笑的視線瞄了那些在另一個地方熱衷地觀察著他們兩人的那群便衣監視人員。
“那些傢伙一定是在猜想說,或許應該說他們正期待著我們是在商談著如何對政府進行造反的事情吧。所以說,我們這些作演員的人,有義務要去滿足這些觀眾的期待,是不是呢?”
離開餐廳之後,亞典波羅乘著先寇布的地上車,上了夜間高速公路,往他郊外的家裡的方向駛去。在這個時候,倆人的身體裡都已經加進了些許酒精,所以地上車當然是以自動駕駛來運轉的。在車內,當被問及心裡頭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值得牽掛的時候,亞典波羅立即回答說:“我一來是單身,而且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無事一身輕哪。您也是這樣吧?”
“我有一個女兒哪。”
說的人雖然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對亞典波羅來說,這或許可說是一個最大的驚奇了。
“您有一個女兒?”
“大概……是十五歲了吧!”
亞典波羅本來想說,可是您不是還沒有結婚嗎?不過,後來又立刻覺得這樣說不但太愚蠢,而且也覺得自己這樣了的驚訝有些惹人嫌。先寇布雖然不像奧利比·波布蘭那樣“每到一個行星上就有不同的女兒”,不過如果要論女性關係的話,那麼其多彩多姿的程度也可以足足用完一個畫家畫箱裡面所有的繪畫材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