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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拉再用心思索也百思不得其解,撇開楊的智略不說,自己若根據不確實的情報貿然採取行動,後果將不堪設想。只可惜那名士兵已經死了,在宇宙中,只有戰艦投降或在要塞內肉搏戰中負傷,才有可能成為俘虜,偏偏這次的戰爭,捕獲的戰俘少得可憐,而且又都是意識不清的重傷者,無法進一步確認事情的真相。
但是,其中有一個俘虜的說法,使繆拉反而大感困惑:“是先寇布少將命令我們說楊提督不在的……”
奈特哈爾·繆拉深思過後,終於下了決心,下達命令:“在迴廊全境內布署索敵和警戒網!在楊威利的歸途上守候,伺機將他俘虜,這樣一來,伊謝爾倫要塞和同盟軍將不足為懼,最後的勝利非我們莫屬了!”
遵從他的命令,為數達三000艘艦艇分配在迴廊各點上,發揮最大的索敵能力,設下重重陷阱,準備捕捉楊威利!一切的布暑都經過審慎考慮後才決定的。
但是,這個決定卻使一個人大為光火!總司令坎普質問:“沒有我的允許,你竟敢任意調度兵力!理由何在?”
繆拉必須說服他:“去年,已故的齊格飛·吉爾菲艾斯元帥為交換俘虜,曾親赴伊謝爾倫要塞和楊威利見過一次面,回來後,他私下向我透露:‘乍看之下,楊威利一點也不像軍人,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可怕。’”
“然後呢?”
坎普的表情和聲音都顯露出其不悅之情,儘管如此,繆拉卻不想臨陣退縮:“伊謝爾倫的俘虜在死前說,楊不在要塞,不在的理由何在,我們不得而知。但當楊獲知帝國軍來襲,一定會急急趕回伊謝爾倫,所以我們只要在半路加以攔截,將楊捉拿到手,就等於讓同盟軍遭受致命的打擊了!”
聽完這番話,坎普不屑地說:“我們怎會知道這是不是楊在玩弄什麼詭計而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話都是你在說的,伊謝爾倫要塞是同盟最重大的要衝,身為司令官的他,怎麼會離開任地?明顯就是敵人想誘使我們以為楊不在要塞里,以便分散我方的兵力。立刻把人手調回原來的位置!你的部隊是預備兵力,相當重要的!”
繆拉無奈,只得告退,但心中仍不認同。他想不管坎普的命令,放手去捕捉大獵物,但又覺得猶疑,遂找來擔任參謀的歐拉准將商量。歐拉的回答是:“閣中並非總司令官,而是副司令官,切莫我行我素,致令我軍產生內部分裂,應該遵從總司令官的指示才是!”
繆拉沒有說話,他的沉默似乎在表示強烈抗議,只覺得自己實在萬難放棄捕捉楊的計劃,生擒“同盟軍第一智將”的念頭實在太誘人了!但是,微微嘆口氣後,他最終接受了參謀的進言。
“你是對的!副司令官應該遵從總司令官的意思,我知道了!放棄小我吧!撤回先前的命令!”
和楊一樣,繆拉也不是萬事通,即使才能出眾,洞察和預測能力也畢竟有限。
因此,為捕捉楊威利而設的陷阱,全部被撤除。
結果,事實證明繆拉錯了!後來,帝國的戰史專家評論,一致譴責繆拉的決定,並認為如果當事人是羅嚴塔爾或米達麥亞的話,一定會堅持初衷,成功捕獲楊威利。不過,米達麥亞本人則答稱:“那些人只是倒果為因,站在繆拉的立場上,我也會像他這麼做的。”
於是,自此之後的戰鬥並沒有產生決定性的優劣差距,戰況處於半膠著狀態中。時間飛快流逝,四月進入尾聲,楊威利的“回家時間”也漸漸接近了。
【Ⅵ】
在伊謝爾倫迴廊,正當楊威利的部下們開始陷入苦戰之際,在費沙自治領所在的費沙迴廊這邊,自治領主的副官魯伯特·蓋塞林格正以熟練的鬥牛士態度,迎接暴跳如雷的客人。
“啊!別這麼激動嘛!外交官閣下!”
青年的微笑在此時讓人聯想到飄動的紅布,年長的外交專員漢斯,血壓直線升高。
“副官閣下!說歸說,在下無法冷靜下來!我們聽從你們費沙的建議,將楊提督自伊謝爾倫要塞召回,展開審查,但是,為何帝國軍會在他不在的當兒,大舉侵犯國境?時間上太巧合了吧?關於這件事,無論如何請您說個明白!”
“茶快冷了喲!”
“現在不是喝茶的時候!我們聽從你的勸告,去……”
“那是不妥當的勸告!”
“……你說什麼?”
“我說,那是不妥當的勸告!”
蓋塞林格故作優雅地將奶茶送到嘴邊。
“楊提督早該接受審查——我們沒有權利說這種話,因為這牽涉到干涉別國內政的問題。我們只是對一些事情善意地提出警告,而你們是有正當的權利和理由加以考慮是接納或拒絕的,是你們自己放棄了這個權利,我們隨口說之,你們竟不加考慮地全盤接受。在這種情況下,專員閣下還是一口咬定全部的責任都在我們費沙身上嗎?”
自由行星同盟的代表人,臉色忽青忽白,年輕的費沙副官則好整以暇地觀察著他。
“但是……假使當時我們拒絕了,我自由行星同盟今後將無從得到你們費沙在財政上幫助了。從當時你們的態度判斷,我們才下了這樣的決定,這樣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