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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魯賓斯基的表情成對比似地,這名女子臉上的笑容不斷,但卻有一股惡意從她的兩眼和唇角流露出來。
“你這麼說是怎麼回事呀,你不是藉那個小人物的手殺害了博爾德克嗎?雖然說博爾德克過去是你的部下,但現在卻成了代理總督大人,在皇帝面前扮起了忠臣的角色,而令你覺得很不是滋味,不過用這樣的手法去殺害一個無辜的人,就會讓你喝酒喝得更過癮嗎?”
魯賓斯基將酒杯放回桌面,在他那兩隻閃亮的眼睛的眼底,各種表情正在忙碌地交替著,不過從兩眼的外部看起來,卻非常的平靜。
“你……真的沒有發覺到嗎?還是你故意裝作沒有發覺?”
“什麼事情?”
“算了,我告訴你好了。”
如果早已經察覺到的話,就算不說明也沒有意義;而如果真的沒有察覺到的話,就算說明了也沒有什麼妨礙。魯賓斯基仿佛在心中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他低聲地說道:“博爾德克不過是一個道具而已,我的目的是要讓朗古去殺害無辜的人。他這是在拿繩子來絞住自己的脖子哪。”
“如果朗古想要脫離你的韁繩,那麼你就將他謀殺博爾德克的這件事情,告訴皇帝或是軍務尚書是嗎?”
魯賓斯基所給的回答,就是將杯中的威士忌酒一仰而盡。多米妮克·尚·皮耶爾走出了房外。影子與冷笑在一瞬間之後,跟隨在她的背後。
走過走廊與樓梯之後,多米妮克來到一個較內側的房間內。她形式上地敲敲門,未等房內有回應,即自行打開了門。屋內所透出的光線被截成一塊長方形。在屋內的那名年輕女子抬起頭看了多米妮克一眼,當她視線和多米妮克接觸到的瞬間,她旋即將視線移開,緊緊地抱住她懷中的嬰兒。
“怎麼樣,還好嗎?”
這名女子並沒有回答,她不是害怕,而是因為某種矜持。當她抱著嬰兒,再一次回視多米妮克的時候,從眼眸當中,隱約可看出她的心中仍懷有些許頑固的身份意識。
“奧斯卡·馮·羅嚴塔爾元帥不久就要被誣陷叛逆的罪名了喔。魯賓斯基也好、朗古也好,這種人雖然沒有辦法在戰場上率領大軍擊破敵方,但是卻有辦法在背後刺那些馳騁沙場的男人一刀。”
沉默在房間裡面環繞一周之後,那名女子仿佛想要發出一些微弱的聲音,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她好像想說,那正是我所希望的。
“不過,他總是孩子的父親吧?”
“……”
“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呢?”
多米妮克的問題,還是被對方以非友好的沉默作為回報。不過魯賓斯基的情婦不是一個會因此而動怒的人。
“這個世紀呀,真的是形形色色。世界上有想生孩子卻生不出來的夫婦,卻也有殺害自己親生孩子的父母親。偶爾呢,也有被自己的母親唆使去殺害父親的孩子哪。”
嬰兒發出了小小的聲音,並且手舞足蹈著。
“嗯,如果你有什麼的要求的話,就儘管說好。你這樣子一心一意要這個孩子去憎恨他的父親,如果時間還沒有到就先死了的話,那麼豈不是連本都沒有了嗎?”
當她轉身要離去的時候,嬰兒的母親這才發出了第一個聲音,要求她幫忙準備一些牛奶和貼身衣物,而她非常大方地點點頭說道:
“好啊,除了那些東西之外,我看再另外請位護士好了。”
走出那對母子的房間後,多米妮克又到魯賓斯基的房間稍微看了一下,出現在她的視線里的是魯賓斯基坐在沙發上,用手抱住著的身影。
“怎麼了,又發作了嗎?”
“頭痛哪,好像有一隻恐龍用尾巴在我的頭蓋骨裡面猛力敲打的樣子,把那裡的藥拿來給我。”
多米妮克一面照著魯賓斯基的指示,同時以一種觀察者的視線注視著她的情夫。最後看到魯賓斯基用他那厚實有肉的手,一邊按撫著額頭,一邊服藥的時候,便伸出手輕輕地拍打他寬闊的、裹在西裝外衣里的背部。
“發作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了嗎?”
正確但是卻顯得冷酷嚴峻的評斷從這名女子的嘴裡吐露了出來。
“振作一點,就算在一切陰謀和謀略的最後,整個宇宙讓你拿到手中了,可是你內在的宇宙卻也破壞了的話,那這可是一個大笑話哪,要不要讓醫生看看呢?”
“醫生沒有用的。”
“是嗎,啊!反正身體是你自己的,我是沒有關係啦。其實,說到醫生沒有用這一點,我倒也贊成。因為你的病是屬於魔法師的管轄範圍裡面的。”
“咦,我以為你早就已經知道了。你的病一半是因為地球教大主教那傢伙的詛咒,另一半是因為魯伯特·蓋塞林格——你兒子作崇的結果。當然沒有辦法在醫生的手中醫好啊。”
就算神經因為受到這一鞭痛擊而受傷了,魯賓斯基也沒有流露在表情上面。或許是因為藥劑暫時發揮藥效的關係吧,原本像是用被滿荊棘的枷鎖將整個身心勒得緊緊的緊張情緒,因為此時得到了的舒緩而大大地吐了一口氣。
“作崇一事就別提了,倒是詛咒這件事或許猜中了也說不定。如果是那個大主教,他倒是有能力可以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