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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寇布一隻手上拿著威士忌酒杯說道,凱斯帕·林茲上校一邊在手上的寫生薄上畫著東西,一邊這樣回道:“是啊,或許對方了有相同的感想呢!”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因為呀,當我還在母親的肚子裡的時候就是帝國的人了。”
原本希望成為畫家的青年軍官給了一個不成答案的答案。
而成長後的奧貝斯坦又對著伊謝爾倫一黨投下了什麼樣的石頭呢?
單從戰略上的必然性來思考的話,帝國軍倒未必需要拘泥於確保住行星海尼森。他們可以把海尼森讓給敵人之後,再以壓倒性的戰力奪回來就可以了。海尼森並不像伊謝爾倫是個強大的軍事據點,而四周也沒有什麼危險的宇宙區域包圍著。再加上伊謝爾倫革命軍原本就沒有充分的軍事力量同時確保伊謝爾倫要塞和行星海尼森。
如果奧貝斯坦元帥想放棄海尼森的話,尤里安又該如何應對呢?這實在是一件很難判斷的事情。海尼森的住民們一定會狂喜不已而積極地呼叫伊謝爾倫革命軍前來吧?如果伊謝爾倫應邀前去,或許就會在非據點的宇宙當中被具有壓倒性優勢的帝國軍包圍殲滅。但是,如果拒絕的話,海尼森就一定會永遠處於帝國軍的支配下。
尤里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從地球帶回來的,證明地球教和費沙之間關係的記錄。
那是一個關係著把人類的歷史倒推回去的想法的記錄。看完該記錄之後,沒有一個人的表情是樂觀而充滿生氣的。連先寇布、波布蘭和亞典波羅都像是把剛剛喝下肚的毒酒吐出來似的表情。他們原本應該都有著鋼鐵製的神經和強化陶瓷的胃腸的。
尤里安自己對帶回這樣的情報一點喜歡的感覺都沒有。雖然那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奔赴地球,潛入地球教團本部所獲得的情報。但是,這個情報連楊威利的命都沒有辦法救回來,不是嗎?
知道這項情報難道就意味著伊謝爾倫共和政府居於銀河帝國之上嗎?如果從戰略上來看的話,伊謝爾倫應該要活用這個情報才對吧?可是,尤里安沒有這個自信。如果楊威利還健在的話,一定會把那一片重要的訊息鑲嵌進壯麗而綿密的戰略構想的拼圖中。
“儘管如此,地球上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牽絆住我的心。我覺得那裡有的只是過去而不是未來。至少存在著未來的地方不是地球……”
尤里安這樣對自己說著,關上了心門。一種微微的困惑攫住了他。人類的未來真的是在費沙嗎?當然,那絕不是原來的費沙自治領地,而是新銀河帝國首都的費沙。總之一句話,人類的未來是寄托在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和他的王朝嗎?這是尤里安所無法理解的事情。即使只是遷都費沙一事,萊因哈特就已經是歷史的創造者了。可是,如果時代因為一個冠絕古今的人就產生變革的話,那麼,人民又算什麼呢?難道人民只不過是被英雄守護、拯救,一種無力無為的存在嗎?尤里安不喜歡這種想法。就像楊威利不喜歡它一樣。
對於費沙和地球教之間所拉起的陰謀之線,尤里安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件事的存在。
“要把這件事告訴萊因哈特皇帝嗎?要求他給我們一個行星當作報償吧。”
亞典波羅曾經這樣開玩笑地說道。尤里安把這些話解釋成一個玩笑,所以他也只是笑了笑,然而,仔細想想,“一個行星”不是蘊含著某種暗示嗎?當然,萊因哈特是不可能以一個行星來交換一個這樣的情報的。但是,既然政治,尤其是外交這種事具有交易性質存在,要求高傲的皇帝讓步或通融,自己必須得要有相當的籌碼在手中才行。而那不就是靠軍事力量獲得的一定的勝利嗎?這是尤里安此時的想法。
儘管如此——尤里安讓自己的思緒奔馳著。儘管如此,那個不僅被八百年怨念所壓迫著、同時還利用這個情結讓自己的野心和才幹明顯化的男人安德魯安·魯賓斯基現在又在哪裡呢?他是躲在哪個行星的地下深處等待著機會向帝國和皇帝伸出他那雙陰謀之爪呢?或許在他的爪上還滿布著毒液……
※※※
不只是尤里安,在這個時期,帝國內務省和憲兵本部也都不知道安德魯安·魯賓斯基的下落。
身為費沙最後的自治領主的他躲在廣大宇宙中的某個房間中。他穿著西服躺在沙發上,額頭上浮現著斗大的汗珠,這不是因為房間中的空調設備,而是他本身的健康問題。在桌旁是他的情婦多米妮克·尚·皮耶爾,她一手拿著威士忌酒杯看著魯賓斯基。那是一種不像鑑察也不像觀賞的眼神。
“沒想到你是那麼容易感傷的女人哪!”
魯賓斯基說的是多米妮克對那個叫愛爾芙莉德·馮·克勞希的人所抱持的好感。多米妮克為愛爾芙莉德和她所生的嬰兒叫來了醫生;為了使她和讓她懷孕生子的男從會面,多米妮克用自己的商船把她送到行星海尼森去。
“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裡?”
“某個地方吧!”
多米妮克冷淡地用手指頭摩搓著杯子的邊緣。澄澈的音波傳送到魯賓斯基的耳中。多米妮克改變了話題。
“我知道你為什麼焦躁。你對自己的健康沒有自信。所以呀,你讓部分的物資流通和通訊產生混亂到底有什麼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