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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文進本就打算讓眾人自己討論決定這最後一個名額,自然也就沒有瞞著眾人的想法,揮揮手示意,跟隨的副使,便不再沉默,把一些應該要公布的事情,告知眾人,當中,特別提到了剩餘的一個名額,需要眾人好好商議的事。
只有一個名額,到底定誰,的確不是一下子能夠定好答案的。但是,還沒等有人提出這個議程,那富家子弟出身的蘇文殊倒是先當眾發了難。
只聽蘇文殊怒吼道:“混蛋,這些興華人竟然敢把我給排除了!”
原來,蘇文殊是針對副使轉告魏英才的意思時,當中特別提到的,不接受蘇文殊作為夏國的使臣。
這針對性極強的言論,蘇文殊自然是受不了的!
要說興華人限制夏國使臣覲見他們皇帝的人數,蘇文殊可以接受;要說興華人限制使臣的人選名單,蘇文殊也是還沒什麼太特別的感覺,反正他對於興華帝國的人也是沒什麼好感,去不去覲見他們的皇帝,對他也是無所謂的;可問題是在於,現在興華帝國人竟然直接指名道姓要排除他一個人,這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這無疑是在侮辱他!蘇文殊心裡翻湧著強烈的憤怒!不就是說他沒有外交禮儀,沒資格見興華皇帝嗎?
想他堂堂世家子弟,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但是,蘇文殊的憤怒,在場卻沒有人給他“伸張正義”,相反,好些個使臣甚至還覺得,興華帝國人倒是做了件好事。
比如安文進。安文進聽見蘇文殊的怒吼,明面上並沒有什麼反應,但其實內心卻是在暗暗叫好。
在安文進眼中,蘇文殊真的是個不穩定的因素,很容易節外生枝。若不是蘇文殊的家世雄厚,他怎麼會有機會加入使節團,又怎麼會有人一直忍耐著他這般驕橫?其實都是看在他家族的份上。沒了蘇文殊,也許使節團覲見興華皇帝,就不會出什麼岔子,也就會更加輕鬆一些。
安文進沒有理會蘇文殊的不滿,而且,他心裡還惦記著其他事,也不想看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就只是轉身對在場的眾位使臣說道:“剩下的一個覲見興華帝國皇帝的名額,我不做主,你們互相協商,挑出符合條件的人後,再把人選告知我就是了。如果不能決定,我們使節團就來一次眾望所歸的投票,誰的票數高誰就獲得名額。”
安文進說罷,也不多說其他,就自顧自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所謂的“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剩下的那個名額,他可以預見,使節團的人,必定將會為了這一個名額發生內鬥。
安文進回到自己的屋子去寫奏摺,向朝廷匯報使節團的進展,這是出使的慣例。使臣畢竟是代表朝堂出使他國的屬臣,所言所行,自然是需要向皇帝陛下匯報的,所以,只要不是距離太遠,每隔一段時間,安文進就會向夏國君臣匯報一次。
按照常規內容寫完的奏摺,安文進倒不著急送,他還要等房間外面那幫使臣把第二個名額確定下來,再把這次要上奏的最重要的內容——興華帝國魏英才所表達的意思,尤其是魏英才規定覲見興華帝國皇帝陛下名額的事情,連同他和另外被待定的名額歸屬,一同詳細寫進奏摺里,上報夏國皇帝。
似乎外面還沒有確定,要不然,該早就有人進來向他匯報了。安文進又等了一小會,見外面還是沒有動靜進來,嘴角一揚,自然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即便明了,他也不打算開口催促,只是吩咐旁邊的僕人,沖了一杯茶進來,一邊喝茶,一邊繼續等待。
可直到安文進把茶都喝完了,還是沒等來他要的消息。看來,權欲果然是迷失人心,時間過去這麼久,外面的人還沒有商量出個究竟來,看來就不是商量能解決的了。見狀,安文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就是他剛才早有所料的,所以他一來就離開這暗藏硝煙的隱形戰場,只是沒想到,安文進對他們的一丁點試圖信任,還是沒有起作用,給機會給他們自行解決,還真是解決不了。
想了想,安文進知道再拖下去也不是個事,便決定還是化被動為主動,站起來走出屋,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到底怎樣。
當他走到使節團開會的內院大廳,果然,發現氣氛有些凝重。
“你們還沒有決定嗎?”安文進問道。
“安大人,你是使節團的正使,還是由你決定吧。”使團武官說道,臉上似乎已經有些疲憊之色。
“好吧,誰想去?自己出來,人多的話,我再提議一個比較公平的辦法。”安文進說道。
大廳內,有三個人走出來,走到安文進的面前。
“你們三個人,都有意想要跟著我一起面見興華皇帝?”安文進問道。他必須認真地問一次,避免誤會。
“是的,大人。”三人一同回答道。
站出來的三人,一人是副使,一人是團內唯一的武官,還有一位使節文官。
安文進見狀有些為難了,在他看來,他們三人都非常有用處。一人可以協助他工作,一人可以保護他的安全,還有最後一人屬於行事記錄官,記載夏國大使的所見所聞,他比較了解禮儀,會從禮儀方面,判斷出夏國方面是否重視與夏國的關係。
從本心上,安文進需要他們三人都和他一起覲見興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