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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說著,手一揚,取下了戴在頭上的大帽檐黑帽子。
“是你!”
我和風子玄同時驚呼,特別是風子玄,倒退了兩步,嘴裡喃喃的說:“怎麼會這樣?你……你到底是誰?”
站在我們面前的,就是風子玄的爺爺風四爺!
那天晚上我在青衣古村,這個男人堂而皇之的站在唱陰戲的台上,承認自己是風四爺。
可後來風子玄給我和易揚說過,他不是風四爺,可能是借了風四爺皮的另一個人。
“風子玄,看清楚了?我是你爺爺。”“風四爺”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說話的時候嘴巴一張一合的很機械,跟個機器人一樣看著難受。
“你不是我爺爺!”風子玄大聲說,“我爺爺不會直接叫我的名字!”
“你大了,爺爺當然會直呼你的名字。”
“你少騙我了,我親手埋的我爺爺,我爺爺已經死了。你就算長得再像我爺爺,但是你說話不像,你走路不像,你叫我的時候聲音也不像!”風子玄說,“你想借用我爺爺的身份去幹壞事,我會告訴別人,你根本就不是風四爺!”
“風四爺”發出嘿嘿的笑聲,可臉上沒有一點笑意:“嘿嘿……風子玄,我不是去幹壞事,我是替你爺爺去完成他還沒有完成的事。”
風子玄把小小的胸膛一挺,大義凜然的說:“你今天要是不殺我,我就會查出你的身份。你要是殺了我爺爺,我會替他報仇!”
“風四爺”不但沒有惱怒,反而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風家的後人,有種!那我就等著你。”
他說著就轉過身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不過沒有回頭,而是說:“要想知道我是誰,用三個條件來換。”
風子玄迫不及待的問,是哪三個條件?
“第一:破了村裡的八抬大轎。第二:把紅棺厚葬。”
“你應該是游家班的人。”我壯著膽子說,“你讓埋下的紅棺里是三個游家班的人。”
風子玄一攔我,示意我不要說,她又問:“這兩個條件我能做到,第三個呢?”
“帶著你身邊這個男娃,到倚翠閣來找我。”
話一說完,他一拐彎沒入叢林不見了。
“倚翠閣,倚翠閣?”風子玄摸著額頭說,“這個名字咋這麼熟悉?”
“傻子!你不是說你爺爺死的頭一晚上,和人家發生爭吵,就說過這幾個字。”
風子玄恍然大悟:“對呀,易道長還說,倚翠閣就是游家班的師宗所在地!那這個男人真的是游家班的人。他真是來報仇的,為啥不殺了你?”
我也想不通,他不讓我死在布置八抬大轎的手裡,要我死在他手上,可兩次遇到我,他都沒有殺我。
還讓風子玄帶我去倚翠閣找他,難道是要在游家班的師宗前殺我?
“別想以後的事,我們趕緊去後山,可能易道長都等急了。”風子玄提著竹籃就走,那竹籃里經過我們剛才的一通折騰,只剩下一點元寶,還有那幾個紅薯土豆。
儘管我和風子玄都小心翼翼,生怕腳下會冒出鼴鼠來,可一路走上去,路上風平浪靜的。
“那個人要殺你,你不怕?”風子玄沒話找話說。
我有些悶悶不樂的,那京劇唱腔起的時候,我真以為是藍蝶衣要來了。
沒想到不是她,還是一個要殺我的人。
“你在想啥?我在跟你說話!”
我給了自己一巴掌,那是個女鬼,害我的女鬼,我竟然不由自主的在想她,想見到她。
“啞巴,我有些害怕,我剛才是聞到那個人的味道,才懷疑他身份的。他身上有我爺爺的味道……”
“他真是盜了你爺爺的皮?”
“可那味道又有些怪……我說不上哪兒不對……”
“道長!”我驚呼,前面站著的那個人,不是易揚嗎?
我好像見到救星一樣,風子玄也萬分高興,把剛才的話題給斷了。
我和風子玄搶著想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告訴易揚,他擺擺手:“我都知道了。”
“你怎麼了?”風子玄關切的問,“你手怎麼了?”
易揚的手上有條條道道的血痕,就跟鼴鼠抓我腿上的傷一樣。
不止是手上有,他的臉上也有傷,嘴角的地方還有血跡。
風子玄著急的伸手去給易揚擦嘴角的血,易揚說著不用,別過臉去。
這個小動作讓風子玄很尷尬,我更震驚!
因為我看見他的脖子上,好像有一個血呼呼的洞!
“道長……”
易揚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天,說:“今晚我們的任務,就是守著你奶奶墳墓,守著墳墓前的火不熄滅。馬上就要下雨了,那火必須燃七天才行。”
“為什麼要七天?”
“還不是因為你熄了你奶奶嘴裡的七味真火。她需要我們在外面給她點火七天,她才能在那邊布法。”易揚說。
“七天,那我們就守著七天。”
易揚說:“說來簡單。你看這天色,春季要下雷陣雨,一看就不對勁。我懷疑有人在布施雲雨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