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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看了一眼林北脖子上的血,又看了看天上不斷滴落的雨點,擔憂的說:“林北哥哥,你有傷口不能淋生水,不然的話會得破傷風的。”
剛才還在和林北生氣的胡瓜也說,趕緊回去用鹽水消毒,包紮起來。
“農村人哪裡有那麼嬌貴,你們是不是要背著我把林南送到派出所去,沒搞清楚事情之前你們別想對林南怎麼樣!”
林北的態度十分強硬,胡瓜和我也不再勸他了。
走了一段,胡瓜問這是要去後山嗎?
這時候我們已經過了那個十字路口,易揚直接往後山去了。
越往上走,我們就聽到了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
“砰砰砰……”的敲擊聲里,夾雜著一個人的罵聲。
那聲音明顯就不是林南的。
等我們趕到奶奶墳地的時候,眼前的情景讓我頓時驚呆了,愣了幾秒,我撲上去抓住了林南的後腰,卻被他一下子甩了出去!
他正拿著一把尖尖的鋤頭,在挖我奶奶的墳墓!
“林有福,你給老子出來,你害得老子家破人亡,你還在裡面安心的躺著!你個鬼東西你出來!”
“你不出來是不是!今天我就要讓你出來……”
林南一邊挖著墳墓,一邊嘴裡不斷的罵著,他叫的林有福,那是我爺爺。我爺爺死了這麼多年了,又沒有葬在這裡,他為啥要來刨我奶奶的墳?
在罵著我爺爺,那他身體裡的人就不是我爺爺,我稍微放心了些。
可我奶奶的墳墓已經被他掏了大半,露出了紅色的棺材。人死後被刨墳那是大忌,要是被我爹看見,還不把林南給打個半死!
我們四個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林南給按住,他翻著白眼,嘴唇泛白,嘴角有些歪斜,因為不斷的說話,他的舌頭都被咬破了,嘴裡泛著血。
林北看見林南這樣,不停拍打著林南的臉,叫著林南的名字,可林南繼續怒罵,我們叫他拍他,拿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林有福!要不是你當年拿了文件深夜來,讓我們去抄游家班,那游家班也不會回來報仇,我的子孫也不會死!”
“他說游家班?”林北一愣,“他是黃世忠,還是我們的爺爺林有義?”
胡瓜說:“他說害死他子孫,你家又沒死人,那就是黃坤的爹黃世忠。”
“這個死老頭子怎麼跑到我哥哥身體裡來了,狗日的!”林北氣不打一處來,氣哼哼地說,“我回去取雞血來,以前我們見過向師爺對付鬼附身,就是封了天靈蓋和手心腳心,把他悶死在裡面!”
易揚問:“你哥哥的命你不要了?你那種死辦法是對付死人被鬼上身的,你哥哥還活著呢,你打算也把他悶死嗎?”
“那……那怎麼辦?”林北亂了手腳。
林南被我們按著,罵著罵著就不斷的乾嘔,嘴裡開始吐出白沫,四肢也不斷的抽搐。
“他要出來了!”易揚說,“我要騰出手來做事,你們按緊一點!”
胡瓜乾脆一屁股坐在林南的肚子上,林北心疼自己的哥哥,含著淚將他一雙手死死摁在地上,我按著腿,因為中間隔著寬闊的胡瓜,我看不見易揚在做什麼,只聽見他在念咒語。
“急急如律令!”
隨著易揚咒語的完結,林南也停止了抽搐。
“暈過去了。”林北說,“咋辦啊!”
“背回去,用糯米撒床板上,躺三天不出門。”易揚說,“他元氣大傷,先被女鬼吸了精元,又被老鬼上身後強行出體,要是不好好調息,多半會廢了。”
“女鬼吸了精元?我哥哥撞見女鬼了?”林北驚訝地問。
“張可欣。”易揚淡淡的說道。
“你說什麼?張可欣是鬼?天啦,我不相信,咋可能呢!”林北抓狂。
“就你家還以為撿到個寶,聽說張可欣在浩子家連內臟都吐了出來,你哥哥當時在場,他也是被女鬼蒙了心了!”胡瓜說,“林北,那就給你擺明了說,張可欣不但是鬼,肚子裡還懷了一個鬼種,我爹就是準備去把這個鬼種弄死,被林南知道了,所以林南殺了我爹!”
“胡瓜!說話要負責!”林北聽得一愣一愣的,“你說張可欣懷了鬼胎,我哥哥那就是被戴了綠帽子,他忙著弄死那個鬼胎都來不及,為啥要殺你爹?”
“不然咋叫鬼迷心竅?別吵了。”易揚打斷他們的爭吵,“回家看著你哥哥,這三天寸步不離他,取正東方桃枝七條,柳枝七條,每天用童子尿煎服,早晚各一次。去胡瓜那裡取一些硃砂,放枕頭下,夜裡好安眠。”
“易道長,你這是啥意思?”胡瓜生氣的說,“你讓他三天不出門,那我爹的事誰負責?你這不是讓他明目張胆藏起來嗎?”
“你看這座被挖開的墳墓,少說也要費時三個鐘頭,林南有不在場的證據。他被鬼附身時間很長,一直在這裡刨墳。所以胡瓜,這事兒你去告訴村長,得見官才行。”
林北背上林南,林南就跟軟麵條一樣,需要胡瓜在後面扶著才能走。
“林北哥哥!”我在後面叫道,“你脖子上在流黑血,你回去讓胡瓜給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