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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我的背後捲起一陣陰風,吹得四周牢獄的木柵欄紛紛倒塌,嬰靈們尖叫起來,被陰風吹到了半空亂撞,一時間空間搖晃,一片混亂。
陰兵來了!
我身後是整齊的腳步聲,一聽那聲音,估摸著少說也有幾百號的陰兵。
“你怕啦?”子渝笑得如風鈴的聲音一樣清脆,“要不然我保護你?你好帶我去找我媽媽。”
“媽媽”兩個字從一個惡鬼嘴裡說出來,感覺怪怪的。
我轉身過去,我身後果然已經被陰兵布滿,三面都是全副武裝的陰兵,他們滿身盔甲,手上全是刀劍武器,而不是什麼索命的草繩和鐵鏈。
站在前面的兩個陰兵,帽子上有紅纓,看起來是領袖人物。
我以前聽說過陰兵借道,借道的陰兵多是專門負責拘魂的鬼差軍,就是我們農村所說的索魂陰差,大面積的出現陰兵借道,說明那個地方出現過大災難死了很多少人,就像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當晚就有人看見陰兵押著成百上千的馬車,接走了許多的人。
可是全副武裝的陰兵,那就不是索魂的,而是在地下負責維穩的。
特別是像站在我面前的這些陰兵,他們穿著打扮武器什麼都是一模一樣的,他們生前一定是一支精良的隊伍。他們死後因其怨氣不散,在地下找到統領之後,重新集結成部隊。
往往這種陰兵都很團結,因為他們的思維都停留在了當時打仗的那個時間段,他們都認為自己還沒有死,還要繼續戰鬥維護自己的那份軍人榮譽。
我心裡發涼,這樣精銳的陰兵,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前面那兩個統領在瓮聲瓮氣的說話,他們說的話不是我們這邊的話,應該是遠征的戰士死在了我們這個地方,他們的話剛說話,後面的幾百陰兵就撲上來了!
剎那間,我身邊陰風陣陣,刀光劍影,同時擂鼓聲聲,殺聲震天,陰暗的地下枉死城,頓時就成了一個殺氣騰騰的戰場。
我躲避鋪天蓋地的刀劍,身上沒有武器抵擋,只能赤手空拳出去,嘴裡念著明澈的咒語,將身上的小金人激活,小金人的力量無邊,對於那些嬰靈們只是眨眼功夫就可以將他們化成煙塵。
可是對付這些陰兵就沒有那麼好使了。
因為陰兵雖然是地府的東西,但是他們生前是軍人,軍人身上有浩然正氣,就算死去之後這氣質也在。
佛光對黑暗的勢力那是無所不及,但是同樣是正義的力量,佛光在陰兵的正氣面前,只是讓劈下來的刀劍,速度變慢,絲毫不減他們的力量。
子渝那邊就不同了,他身上的黑紫色蓮台被他拉出來,化作黑色的利劍,那利劍對陰兵的刀劍,削鐵如泥。
無數的陰兵倒在了子渝的手下,他們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嘴裡說著同樣一句話,應該是他們的口號,極盡悲壯。
我躲閃著不長眼睛的刀劍,往出口處退去,子渝沖在我的前面開路,陰兵的數量逐漸減少,那兩個頭領到底要厲害許多,他們成了固執的跟在我們身後的對象。
“你去開地府門,我來對付這兩個!”子渝大聲叫著。
我竟然跟一個小惡魔在打聯手!
我且戰且退,好不容易退出了枉死哭城的大門,外面的陰兵要少一些,這隊軍隊陰兵在枉死哭城裡死傷多半,死前大呼口號,悲壯無比。
子渝退到了枉死哭城的大門,他小小的身體在黑暗中閃著一種怪異的黑色光芒,他在枉死哭城的大門口將手中的利劍扔出,利劍在半空重新化為蓮台,但是這個蓮台巨大無比,“轟隆”一聲,將枉死哭城的大門封死了。
裡面的陰兵暫時沖不破這道防線,子渝在大門外咯咯大笑,不過癮一樣還在地上打滾。
“子渝,我們快走!”我說,鼓起勇氣把他的小手拉起來,這小手堅硬如鐵,冰冷無比。
“是我媽媽等我等得很急嗎?”他問道。
“嗯。”我心不在焉,怕周圍再衝出來陰兵。
“我們約好了,今天見面,她真的就來了。”
果然他和白萍之間早就約好了,白萍這是要幹什麼?自己在上面當鬼王,讓她的兒子在地府修煉成了一個小惡魔。
她是想稱霸地府?還是想在人間為禍?
從枉死哭城到地府大門,一路上有鬼差阻攔,卻都被子渝輕鬆趕走,一個鬼差大叫著:“申時牢獄裡的嬰靈跑了!”
一呼百應,鬼差的聲音引來四方回應,我不禁加快步子,因為我知道,要不了多久,地府會派更多的陰兵來阻攔我們。
可是子渝就跟沒事人一樣,跳躍在我的前面,乍一看就是一個孩子。我追上去將他捉住,我只有緊緊的攥著他,不讓他跑出我的手掌心,把他交給明澈。
冥冥中我聽到沐清的聲音,她的聲音好像隔著一層玻璃,不太清晰,她在叫我,給我指引方向。
然後她又換了一個聲音,在叫子渝。
“是我媽媽的聲音!她在叫我!”子渝高興的說著。
沐清的聲音迷迷糊糊的,所以被子渝聽成了白萍的聲音,也許在小孩子的心裡,只有自己的媽媽才會那麼深情的呼喚他。
“我想我媽媽。”他抬起頭來,黑色帶血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