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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檢查門窗和符咒,確保蝶衣的安全。
當我再一次去到我們剛才追七腳魔尊的地方,那股熱氣依舊沒有散去,而且我聽到了一陣陣的呻吟。
呻吟聲像是一頭公牛在大口的喘著粗氣,我小心翼翼靠近,灌木叢的後面,有一雙藍幽幽的眼睛。
“是誰?”我問道,“誰在那裡?”
我的劍挑在手上,靠近了灌木叢。
“救……救我!”
一個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我撥開灌木叢一看,灌木叢里躺著一個黑漆漆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一雙齊膝蓋的黑色長靴,衣服破爛不堪,一片一片掛在身上,露出他黑色的皮膚,皮膚就跟缺水的丘壑一樣,一塊一塊的裂開。
牛魔王——這是我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印象。
大眼睛大鼻頭,關鍵是那麼黑,人黑就算了,還穿一身黑衣服。
所以他的眼睛和他的牙齒,在黑暗中太顯眼了。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我……我是鹿白的手下,是一頭黑牛精。”他有氣無力的說,“我是來追,追七腳魔尊的。”
“七腳魔尊確實進來了?”我問。
“是的。”黑牛精說,“我被他傷了,無法動彈。”
“既然是鹿白的手下,那我就扶你進屋裡休息。”我說,“等你休養好了,再出去。”
“好。你是好人。”黑牛精說,“只是……只是那七腳魔尊還在裡面,你要當心啊!”
“那是自然。你看見他去哪兒了?”
“我就追到這裡,他把我打暈之後,就不見了。”黑牛精說,“白渡靈溪這麼大,一時半兒找不到他,好人,求你幫我一件事。”
“你說。但凡我可以,我一定幫你。”
“我現在感覺自己要炸了。”他說,“七腳魔尊的氣打入了我的身體裡,兩種氣流混合,我……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會在太陽升起的時候炸裂。”
“你是不是想讓我去鹿白那裡,拿一些丹藥?那還不如去鹿白的地盤調息。”
“不行的。我現在身體裡有魔性,只要進入了鹿白的地盤,我就會加速死亡的進程,所以我是不能進去的……”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裡除了乞求,竟然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東西。
“你說你是鹿白的手下?”“好人你若不信,我可以把剛才你在山谷里遇到的事情,講給你聽……當時你手上抱著小道姑沐清,什麼也顧不上,所以你沒有看見我。沐清就是通過七腳魔尊進入封印留下的腳印,用自己的元神,把空間
撕裂開救了你。”
“你別說了。”我說,“我去給你拿丹藥。你要什麼樣的?”
“你應該能找到我需要的。”黑牛精說。
我回到書房,對鹿白說,在外面碰見了一個鹿白的手下黑牛精。
一聽是鹿白的手下,蝶衣也忙不迭的幫忙找鹿白的丹藥。
鹿白臨走的時候交代過蝶衣關於白渡靈溪里的一些事情,所以蝶衣已經對鹿白的東西很熟悉很順手。
她拿到了適合黑牛精調息的丹藥交給我。
我送給黑牛精,吃下去那些丹藥之後,黑牛精的精神好了一些,但還是不能挪動身體。他的身體十分龐大,我也挪不動。
“你怕不怕?”
這話是黑牛精問我的。
“怕什麼?”
“白渡靈溪里混進了七腳魔尊,你以後沒有好日子過了。”
“我又沒惹他,他為啥要害我?”我說,“我相信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我和他素未有仇,他害我?說不過去。”
“嘿嘿……你的理由,倒是很新鮮。”
“他若想害我,恐怕早就對我下手了。”我說,“黑牛精,你留在這裡是不是有些危險?我不能留下來照顧你,因為我要回去照顧我媳婦。”
“我要是被七腳魔尊吃了,你會不會對不起鹿白啊?”
言下之意,是我要留下來陪他。
我無奈:“那我幫你挪動挪動,挪到我們的屋外,這樣我就可以邊照顧我媳婦,邊照顧你。”
我把黑牛精挪到竹屋的外面,越靠近竹屋,他的精神就高度緊張。
我有些不解,他既然是鹿白的手下,對鹿白的符咒有什麼害怕的?
就算體內有七腳魔尊的氣息,遇到鹿白的符咒,那不也就能給消除掉?
我看了看黑牛精,不動聲色的說:“那我就進屋了,你在外面,有動靜就叫我。”
“你不害怕七腳魔尊來了?”
我笑道:“有你在外面把門,我怕啥?要傷,他也會先傷害你。我聽到你的聲音再準備,也來得及。”
“餵!好人,你不能這樣啊!”
他在外面哀嚎,我輕輕的關了門。
誰讓你說假話呢?你明明就不是鹿白的手下。
而是一個擅闖進來想要修煉真身的怪物,當然我還不知道他的原形是什麼。
他身上的丘壑看起來很嚇人,但是皮膚裂開那麼大,為什麼就沒有一點血流出來,我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