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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蝶衣無辜的說道,“我沒有抹什麼……”
“這傷口上明明有東西。”白靈毫不客氣的說道,“你覺得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傻女孩,你以為瞞得過我?”
我忍不住的說:“白大師,我們在傷口上塗了那隻黑貓眼睛的汁液……黑貓眼睛的汁液,能在詛咒的最初起作用,那樣的話,我就不會那麼容易死。”
白靈冷笑:“是嗎?藍蝶衣,你真是給他這麼說的?你覺得這樣他就不擔心你了?你把袖子挽起來。”
“白大師,我……我,你別讓我難堪,好不好?”蝶衣被逼得要哭了的樣子。
“風子玄你給她把手露出來。”白靈說,“快去。”
“白大師,你別為難她了。”
我的話才說出來,白靈就一把將蝶衣的衣袖拉起來,露出她受傷的手臂,她說是被荊棘刺傷的手臂,她的手臂上,傷口竟然和我後背的傷口差不多寬,現出一條沒有肉的血槽。“傻女孩,你用你自己的肉來給他敷傷口,你這樣做,不但不會讓他好起來,反而會讓詛咒通過你的皮肉,繁衍到你的身上。你要知道,貓詛不是短短的一瞬間,而是持續到被詛咒的人死去,那詛咒就像怨
靈一樣如影隨形。”白靈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覺得你的身體是個神奇的東西,有傷能自動痊癒,所以,你用你的血肉給他填補,以為他的傷口就能自愈……”
我驚得目瞪口呆。
白靈不發現,我會永遠以為她給我塗抹的東西,就是黑貓眼睛的汁液。
“白大師,我求你不要戳穿我了!”蝶衣說,“我還能做什麼,我只能這樣,讓他暫時安穩,不至於流血過多……”
“對的。暫時安穩,但是實質是沒什麼用。”白靈毫不客氣的說,“你經歷那麼多,還傻呢?這事就這麼藏著掖著,就等七天過後,給他收屍?”
白靈說話一貫毒舌,可這一次的話,讓我從一開始知道真相的震驚,到後面的酸楚,我不顧一切的抱著蝶衣,哭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白靈說,“現在是忙得連哭都來不及。貓詛是不可逆的,七天後必死無疑,哭有用嗎?”
“白靈,你怎麼這麼說話……孩子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的。”易揚說,“不到最後,我們不要說這樣的喪氣話。”白靈白了易揚一眼:“護犢子呢?我們現在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互相隱瞞嗎?三大詛咒之一,你以為是那麼好破的?飛頭降術不是因為江離的死而結束,你看見了嗎?這裡的爛攤子,還不是因為飛頭降留
下來的……”
“以前的每一次劫難,都是生命進入倒計時,但是每一次我們都逃過了,我相信好運氣一直會跟著我們。”易揚安慰道,“你師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會幫我們的。”
“可我對貓詛沒辦法。飛頭降,貓詛,血詛,這三樣真不是我這種小小的驅鬼師能駕馭的。易揚,面對現實——就像我們面對我們短命的事實一樣。”
白靈乾脆利索的態度,讓我突然間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師父,白大師說得有道理,我認命,但是我不認輸,這幾天我不會放棄,但是如果真的只有七天,我也好好的把它過完。”我鄭重的說道,“所以我們現在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我的事,緩一緩。”
“你終於長大了,淡定了。”易揚輕輕的拍了拍我的雙肩,“放心,我也不會放棄。”
“我也不會的。啞巴,我幫你。”風子玄說,“我聯繫穆戎飛,讓他打聽一下。”
“我會陪著你的。”蝶衣說,“剛才你說的對,認命不認輸。”
大家紛紛表態,我的心裡暖烘烘的。
族人們已經被那幾個道士和醫生救治,易揚叫來了醫生的原因,是覺得有人把毒蠱下到了飯菜里。
果不其然,醫生在那些族人的胃液里發現了同一樣的毒素,說明昨天的飯菜被人惡意下毒,這種毒會在黑夜來臨的時候,讓人產生幻覺,繼而夢遊,如果聞到血腥的東西,就會像動物一樣撲上去撕咬。
好在這種毒不會在短時間裡要人命,只是會給清醒的人造成困擾。
“不會殺了族人,卻給我們帶來困擾。”我想了想說,“師父,我知道是誰下毒了。”
“誰?”易揚問。
我附耳告訴他,易揚一愣,難以置信的搖搖頭:“我不信。”
“那是你不肯相信罷了。”我說,“這個四合院裡危機四伏,稍不注意,就會中了對方的圈套,還有,師父,我想問你,你聽過活人養新鬼嗎?”
“這裡有?”
“你剛才看見了,伯母她……”
“你別說了!”易揚臉色大變,“你說的什麼,我都沒有發現。”
“師父,你也跟我一樣逃避現實了。伯母用自己的肉養新鬼,還附了易帆的身……”“求你別說了,我現在心裡亂的很。”易揚別過臉去,悲傷的說道,“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生在貧窮人家,那就不會再有這些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