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頁
“賜自盡,赦其家!”
楊豐說道。
當然,赦不赦也一樣了,常遇春的這個後代是衡陽人,老家估計已經被抄了,如果沒有被抄也就算給常遇春後代一個特殊待遇了,實際上這段時間不時有大明那些名臣後代,甚至還有幾個自稱宗室的官員,以這些理由妄圖逃過人民的懲罰,但他們統統也都沒能如願以償,最多給他們的家人一些比較寬大的處理。
而吉安的攻克,讓大明東西兩路同時叩關南昌。
“第一軍奏報,韃虜驅民為前鋒反擊我軍,致使攻湘潭失敗,步兵三旅傷亡兩百。”
侍從緊接著報告一個壞消息。
實際上之前戰場上,已經零星出現清軍驅趕老百姓當炮灰的情況,畢竟他們也沒別的辦法,明軍那陣型一排開,任何進攻者都是自殺,周圍半徑一里內都是死地,不論步兵還是騎兵甚至古老的盾車都沒用。騎兵如果勇敢點還有希望衝過,可哪怕最英勇的清軍騎兵也沒有承受一半傷亡的意志,這樣驅趕老百姓當炮灰,以此來進行反擊,就成了最好辦法。不過這種辦法副作用太大,這麼幹就等於撕下最後那點遮羞布了,所以儘管有這樣乾的但大規模使用卻沒有。
不過在湘潭戰場上,面對浩浩蕩蕩而來的明軍,清軍終於不要這臉面了,畢竟這是長沙的最後防線了。
由那些團練負責抓捕的五千多老弱婦孺被驅趕在前,清軍跟在後面硬沖明軍前鋒的步兵三旅,面對這種無恥的戰術明軍也傻了,雖然他們的大炮開花彈依舊可以繼續轟擊,但線列步兵卻沒法對著前面那些哭喊著的老弱婦孺們開火,最終清軍成功衝進了冷兵器交戰的距離。雖然明軍用刺刀依舊和他們血戰一場,但最終還是不得不後撤,目前明軍只能暫時駐軍株洲,研究如何應對清軍新戰術,倒不是說害怕湘潭的清軍繼續這樣干,而是害怕其他地方清軍也跟著學,如果不能一下子把這股歪風邪氣遏制住,那以後這仗就不好打了。
“他們真得已經做死了!”
楊神皇無語地說。
如果說八旗軍這麼幹不意外,可那些士紳團練也這麼幹,那就真得有點刷新他認識了。
“問問兵工廠那邊,我要的六寸臼炮造出來沒有,如果造出來就優先給第一軍,老百姓咱們是不能打的,那就用大炮轟這幫狗賊,另外傳我的旨意,對於戰場上驅民為炮灰的,無論韃虜,綠營還是團練,統統一個不留就算投降也就地槍決,還有一旦光復其家鄉,無論是官還是兵,全家都統統流放南洋!”
楊豐惡狠狠地說。
清軍可以讓老百姓擋前邊,但擋不住拋物線落下的炮彈,尤其是臼炮的炮彈,既然這樣就拿臼炮轟吧!
拿一八六毫米迫擊炮轟。
這種新式臼炮口徑雖然大得完全可以用嚇人來形容,但因為使用老式球型彈,實際上也就相當於一五零迫擊炮,炮彈重量四十斤,是二十斤臼炮的升級版,不同於木製底座可以幾個人抬起來的二十斤臼炮,這個使用鋼板底座和車輪,使用方式類似於車載迫擊炮,但因為是黑火藥,所以射程極限也就才三里。
當然,這已經足夠了。
他就不信清軍能承受這種級別開花彈的狂轟,以後把二十斤臼炮放到步兵旅的炮營中,再把這個算做軍屬炮兵旅的,而明軍作戰習慣通常都是一個旅搭配一個炮兵旅屬臼炮營,這樣一個旅級作戰單元,所擁有的火炮數量將達到七十門。話說這個比例也是很恐怖的,而且全都能夠使用開花彈,這種火力對付清軍就算純用炮轟也足夠了,唯一的麻煩就是對後勤的壓力更大,但好在這一點對於大明來說還能承受,畢竟他這些大炮數量聽著嚇人,但實際上因為還使用分裝彈藥再加上對手太爛,一場戰鬥也根本打不了幾炮。
杉關的大戰就算拼消耗了,參戰的五十二門大炮,最終也不過打了兩萬發炮彈,在沒有學會散兵隊形和塹壕戰之前,炮彈的消耗沒那麼恐怖。
“另外第四軍攻克寶慶,第七軍攻百色,廣西境內除滇桂交界少數地方沒有光復,其他各地基本光復,不過李統制奏報,接下來無論是出慶遠北上攻貴陽還是出百色攻昆明,都得面對土人的問題,這些土人目前還在坐視,但繼續向前就肯定不會了。雖然這些地方已改土歸流,但那些土人酋長依舊掌握民間權力,而且這些土人酋長也都控制田產,這些地方全是山,幾乎每一畝田都很寶貴,真要分的話他們肯定會拼命抵抗,而土人都聽這些酋長的,他們很難理解聖朝政策,一旦和這些土人打起來,咱們的進軍勢必會被拖住。”
侍從繼續報告。
“李開芳難道忘了我是怎麼教他的了嗎?難道他還不明白?咱們的貧民和地主的矛盾,與那些山民和酋長的矛盾是一樣的,山里田的確寶貴,可越寶貴越代表著我們必須分田,向雲貴的進攻可以緩一緩,但分田這種事情刻不容緩。”
楊豐不滿意地說。
很顯然李開芳打仗行,這個政治工作能力還是差一些。
那些土人有什麼難對付的?
改土歸流後,土司們已經變成了地主士紳,那裡的矛盾與其他地方並沒有區別,一開始土人因為語言和互相不信任之類,對於明軍的到達肯定不會歡迎,但這只是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