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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楊豐可不是白給秦奶奶這麼多好處。
他得要秦奶奶出兵。
“朕親率大軍欲直搗成都!”
楊豐趴在地圖上說道。
“陛下至尊,不宜犯險啊!”
南京兵部職方司主事童天閱驚悚地說道。
他是施州衛的,他和他侄子施州衛指揮僉事童復元,就是楊豐手下那多出來的一萬舊軍指揮官,這都是施州衛的,原本歷史上這些人和夔東十三家一直在聯合抗清,雖然最後施州衛還是投降了,但他們也一直抵抗到了一六六二年。這些舊衛所農夫們雖說打仗不行,但楊豐的彈藥物資可全是他們負責運輸,從夷陵到施州衛的百里荒道,從施州衛到石柱的驛道,兩個步兵旅的明軍彈藥食品都必須人扛,或者用那些小毛驢矮馬之類馱運,一萬舊軍就是他的運輸隊。
楊豐看著秦奶奶。
“陛下,臣也以為冒險了。”
秦奶奶坦誠地說。
“效鄧艾伐蜀的確是妙計,但張獻忠可不是蜀後主,此時賊軍的確都在夔門和重慶,據老臣所知成都賊軍不足五萬,且都是老弱只用於鎮壓蜀人,張逆橫徵暴斂蜀人早欲逐之,王師入蜀各地百姓必然歡迎。老臣部下可湊起一萬士兵,陛下所帶近兩萬,三萬大軍先攻忠州,忠州賊軍只有一萬,全力進攻必然能克。克忠州直奔墊江再向南充,雖然沿途山嶺阻隔,但老臣所部最不怕的就是山嶺,到南充後就可以沿官道直撲成都,賊軍主力自重慶逆流增援必然來不及。有百姓之助,成都必然一戰而下。但陛下至尊,不能冒這樣的險,老臣熟悉蜀中情況,雖然年老體衰,卻依然乘得戰馬,願代陛下一行。”
緊接著她說道。
楊豐笑了笑,然後站起身走到外面。
秦良玉和童天閱趕緊出去。
楊豐向兩旁看了看,一下子就盯上旁邊一個石獅子,他走過去兩手抓住,試了試也就比自己的大斧頭略重,皇帝陛下毫不客氣地大吼一聲舉過頭頂,在無數驚嘆聲中走了幾步,緊接著再次大吼一聲,兩臂同時用力向外一拋。那石獅子就像炮彈般徑直飛了出去,轉眼間砸在十幾米外一堵牆壁上,隨著一聲巨響,那牆壁化作無數碎石噴出,石獅子同時砸在地面上,帶著犁開的泥土不斷向前划動,又劃出好幾米才停下。
“秦愛卿,你還怕朕有什麼危險嗎?”
楊豐拍了拍手,回過頭對著石化了的秦良玉等人說道。
第179章 有怪獸
忠州。
大西軍忠州守將馮雙禮站在夜幕下的城牆上,心情複雜地眺望著城外浩蕩大江。
明軍的進攻已經開始了。
雖然他們依舊沒有能夠打開夔門,但剛剛被炸得遍體鱗傷不得不運回重慶修養的狄三品,卻告訴他守軍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那明軍炮火之兇殘簡直聞所未聞,開花彈一炸周圍十丈範圍無人倖免。如果不是夔門的天險,再加上兩岸那密密麻麻的炮台,恐怕連一天也撐不住,這還是幸虧兩岸陡峭的山勢讓明軍重炮沒法用,尤其是直射的大炮都擺不開,而衝天炮打得不夠准,否則的話連這些炮台也早粉身碎骨了。
“都督,咱們得早做打算了!”
他身旁副將說道。
“等他們過了夔門再說吧!”
馮雙禮面無表情地說。
此時他目光正盯著江面,星光和滿月下,近兩百丈寬的江面如一道銀練般,幾艘夜漁的小船亮著點點燈光在撒網,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一頭牛正走出江水,因為距離遠看不太清,隱約只能看出似乎是頭牛,只不過稍大點,牛背上還有一個身影,或許是某個冬耕晚歸的農夫吧!
很快這個身影就和江灘那些起伏的怪石融為一體,自從入冬以來上游就一直沒怎麼下雨,急速下降的水位讓大片江底露出來,那些隱藏水下的巨石都展露真容,讓他想起陝西大旱時候,黃河那乾涸的河灘。
就是因為那場大旱他選擇了造反活命。
十幾年過去了,現在的他真得有些筋疲力盡了。
“唉!”
他黯然地嘆了口氣。
“都督,那是什麼?”
副將突然驚叫道。
馮雙禮一低頭,急忙向著他手指方向往去,緊接著就瞪大了眼睛,因為那頭剛剛消失在他視野中的耕牛,此時已經登上了岸邊的碼頭,正像一匹衝鋒的戰馬般,沿著碼頭正對聽清門的大路開始狂奔,甚至他都能隱約聽到那沉重的蹄聲。他這時候也發現了不對,這頭牛太大了,大得遠遠超出想像,夜幕中之前隔得遠感受不出來,但隨著距離拉近卻讓他看清了,而且這頭牛並不是兩個牛角,而是在牛頭前上方只有一根巨大的獨角,這……
這是一頭犀牛!
更重要的是在犀牛背上,還有一個手中拎著一把巨型長柄戰斧的人。
一個恐怖的傳說突然在他腦中浮現。
“快,擊鼓!”
他驟然發出了驚叫。
“敵襲!”
緊接著他補充道。
那副將愣了一下,急忙沖向不遠處的戰鼓,就在他敲響戰鼓的同時,馮雙禮也撲到了一門弗朗機炮上,匆忙拿起點火杆在一旁火盆里引燃火繩,自己奮力移動著弗朗機炮瞄準目標以最快速度開火。但狂奔中的犀牛哪有那麼容易擊中,更何況還是弗朗機這種爛貨,這枚炮彈落在目標後方足有十丈遠處,馮雙禮毫不猶豫地撲向另一門大炮,但這門數千斤的紅夷大炮卻根本不是他自己能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