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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時候懿律也提出了一個比較出格的要求。
韶關。
“大帥,那英夷欲仿效紅毛人的例子租借海陵島和定海為商港。”
奕山的包衣富貴說道。
“狂妄!”
喝茶的湖廣總督周天爵冷笑道。
這時候林則徐已經被調任兩江總督,原本兩江總督是江蘇巡撫陳鑾署理的,但陳鑾身體不好又被楊豐兵犯長江受了驚嚇,雖然江陰大捷楊豐逃遁,但兩江終究還需要一個正式的總督,於是一向受道光器重的林則徐被調往兩江。
“他們既然萬里輸誠,給一些賞賜也是應該,但這恃功做非分之想就太不懂事了,這蠻夷就是蠻夷!”
廣州將軍伊里布同樣不屑地說。
這時候奕山改兩廣總督,但依舊以欽差大臣節制各軍。
清軍分成三個戰略集團,中路就是這裡,以湖廣兵為主,周天爵帶著兩個提督都在前線,從廣州逃出來的八旗,從荊州和江寧抽調的八旗,這些由伊里布統帥,左路軍以由閩浙總督鍾祥指揮主要攻潮汕,他是鑲黃旗漢軍,內務府包衣出身,至於福州將軍嵩溥已經率軍回去反攻福州了,而右路軍則由廣東巡撫怡良負責,主要是肇慶一線的進攻,主力是廣東和廣西的綠營還有部分團練,不過因為這些兵戰鬥力太爛所以已經調滇軍增援,只不過還沒到而已。
奕山面無表情地等著下文。
“二位大人,這英夷倒也不是不知禮數,其實他們也很難,據小人所知這英夷以食肉為主,必須得依賴茶葉洗腸,否則大便不通就憋死了。”
富貴笑著說道。
“還有這種事?”
伊里布立刻來了興趣。
“所以他們全靠與咱們的貿易才能存活,那妖人占廣州後,這貿易也就斷了,他們也是被逼無奈才來與那妖人拼命的,但這妖人非旦夕可破,他們也不能就那麼憋著,想請朝廷恩准另開一港口與之貿易,這港口最好遠離戰場而且臨近茶葉產區,那這寧波就是最適合的,而他們往返時間都以年計,必須在港口附近有居處,若按照過去廣州例讓他們到寧波恐生出事端,定海臨近寧波又是海島,也最適合他們居住。
他們願一切依紅毛人例,朝廷恩准他們在定海居住,他們向朝廷繳納租金,定海之民還是朝廷管,他們的人他們自會派人管理。
另外有他們在可保江浙沿海安全。
至於海陵島則是中途補給,這樣他們也就不必騷擾地方了。
作為答謝他們願全力幫助朝廷收復廣州,他們現在已經封鎖虎門,楊妖人那三艘妖船被打得龜縮虎門,那妖人在廣州造槍炮全靠從安南買煤炭煉鐵,只要他們繼續封鎖下去,那妖人得不到煤炭,也買不到硫磺硝石造不了火藥,時間一久自然困頓,朝廷大軍剿滅也就易如反掌,而且高州潮州和福州的髮匪全賴廣州的軍火,斷了供應同樣也可輕鬆擊破。”
富貴笑著繼續說道。
“這樣看來他們倒是還算懂事!”
伊里布沉吟一下說道。
這的確很有吸引力,話說他們這段時間可是被明軍的槍炮打得很是悽慘,他們不認為自己的軍隊太爛,在他們看來打不過明軍就是槍炮差距實在太大了,如果真像富貴所說把那髮匪的軍火源頭掐斷,那真就是勝利易如反掌了。
“許或不許皆仰聖裁,我等做臣子的據實奏報即可!”
奕山緩緩說道。
這時候一名軍官突然進來跪倒向其行禮說道:“稟大帥,武岡奸民曾如炷聚眾造反以髮匪為號圍攻武岡。”
正喝茶的周天爵一口水嗆鼻子裡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旁邊家奴趕緊給他捶背,周總督這才長出一口氣幾乎捶胸頓足地說:“這些刁民,這些刁民,簡直是喪心病狂,他們為何就不能做那安安餓殍!”
他這話剛說完,又有一名軍官進來報告:“稟大帥,梅州鍾制台報請大帥,以台灣嘉義天地會逆黨洪協造反作亂,請分台灣鎮總兵達洪阿所部返台與兵備道姚瑩會剿。”
“反了,都反了,這些刁民統統該殺!”
奕山怒髮衝冠般吼道。
當然,這時候其實也不多這兩個了,兩廣閩浙到處都是造反的,因為要供應前線十幾萬大軍,湖南江西這些臨近前線的省份壓榨更狠,尤其是湖南更是不斷加捐,還大批徵用民夫運糧,老百姓苦不堪言,而那些地方士紳還要辦團練,也還要繼續不斷加租子,官紳合力不停壓榨,老百姓早就到了臨界點,就連湖北也都出現了抗租甚至抗稅的,有人起兵響應楊豐實屬正常。
沒人起兵那才是怪事。
總之這天下是真得亂了,就連河南的捻子都開始摻和了。
越是這樣,越必須全力以赴先把楊豐解決,這個妖人是禍亂天下的根源,他一日不除這各地造反的就一日不斷,而且只會增加不會減少,很清楚這一點的奕山,以最快速度把英國人的勝利還有其要求,寫成奏摺八百里加急送往北京,同時又派人再次慰勞懿律他們。
當然,主要還是看看他們是不是真得那麼能打。
結果很令人欣慰。
就在第二批使者到珠江口時,明軍兩艘戰艦衝出,再次試圖衝破英軍封鎖,結果再一次被擊敗,其中一艘明軍戰艦還冒出了煙,估計是遭受了重創,話說這時候就連廣東的士紳們都看到了希望,對英軍那完全可以說簞食壺漿,犒勞英軍的士紳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