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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忠看了看遠處的拜占庭艦隊再看看己方最中間那艘戰艦上,那個隱約可見的身影,緊接著轉回頭,對著那伯爵笑了笑。
“開炮!”
他帶著笑容說道。
驟然間一道熾烈的火焰從前方炮管噴出,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
這艘戰列艦右舷所有大炮在極短時間裡依次開火,不僅僅是這艘,海面上所有大唐戰艦全部開火,在火焰的噴射和雷霆般的炮聲中,那名拜占庭伯爵驚恐尖叫著,雙手死死抓住了一根繩索,在戰艦的劇烈晃動中,顫抖著看著不到一里外的一座高塔,那高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碎石的飛濺中變得支離破碎……
很快炮擊結束。
“您不再考慮一下嗎?”
楊忠說道。
那伯爵哆哆嗦嗦不說話。
那座塔樓已經面目全非,就像被歲月腐蝕得千瘡百孔的爛木頭,淒涼地矗立在輝煌的城牆上。
就在這時候,拜占庭海軍的戰艦駛入了攻擊距離,大唐艦隊後面六艘戰列艦同時調整位置,將一百五十個炮口對準了這支艦隊,而拜占庭人的德羅蒙戰船上,那些英勇的戰士就像古老的希臘時代一樣,舉著盾牌拔出他們的劍,在他們身旁投石機,弩炮甚至希臘火全部嚴陣以待,隨時等待那激動人心的時刻,等待那戰船沖角紛紛撞擊敵艦水線的一刻……
“開火,重點攻擊那些前面有長管伸出的小船!”
一艘戰列艦甲板上,端坐在寶座上的楊豐,用手中扇子一指說道。
那是希臘火船。
“瑪的,這城牆真結實!”
緊接著他看了一眼君士坦丁堡的城牆低聲自言自語。
這城牆的確超乎他預期。
在他計劃中,應該是一輪齊射摧垮城牆,以此來威脅拜占庭人就範,但很顯然裝逼失敗了,也難怪奧斯曼人需要為它單獨鑄造烏爾班大炮,這種石灰和碎磚壓實的城牆已經達到了素混凝土的級別,實際上超過了中原的夯土城牆,十八磅和十二磅炮的威力實在太小了,這得三十二磅炮,或者乾脆來更狠的。
他向旁邊侍從一招手,後者立刻低下頭聽他吩咐幾句後離開。
就在這時候炮聲再次響起。
包括楊豐腳下這艘在內,六艘攔截拜占庭艦隊的戰艦上,一百五十門大炮開始了壯觀的齊射,在火光的密密麻麻不停閃耀中,在雷霆般炮聲不停炸響中,一枚枚炮彈呼嘯著掠過海面,然後在那些德羅蒙排槳船上撞開無數的碎片飛濺。這些戰艦木板當然不可能有風帆戰列艦厚度,甚至都不如大航海時代的武裝商船,別說十八磅炮彈,就是更小的九磅炮彈都能輕鬆擊穿它們的木板,這些炮彈帶著恐怖的動能撞碎甲板上士兵的身體,接著又擊穿他們腳下甲板,然後帶著散彈般噴射的碎木將艙內划槳手打得血肉飛濺。
更可怕的是那些裝有希臘火的小型戰船,它們外面的防護絲毫無法抵擋兇猛的炮彈,穿透木板的炮彈擊碎裝火油的罐子,被引燃的火油很快將這些小船變成了火炬。
僅僅一輪齊射,三分之一的拜占庭戰艦就被毀。
所有完成發射的大炮以最快速度被炮兵拉回艙內,緊接著重新完成裝填,然後再次推出炮門,重新瞄準殘餘拜占庭戰艦開火,而在這些戰艦的甲板上,那些速射的弗朗機炮則以極快速度接連不斷開火。可憐的拜占庭戰艦在這幾乎超越了千年的恐怖打擊下,隨著那些呼嘯而至的炮彈擊打的碎片不斷迸射,很快變成破碎的浮木和燃燒的火炬,那些幻想著沖角撞擊後跳幫展現他們英勇的士兵,在來自幾百米外的炮彈打擊下血肉飛濺,無助地隨著他們的戰船沉入海底,在君士坦丁堡城牆上那些驚恐絕望的目光中化作殘缺的浮屍。
“伯爵閣下,您還不再考慮一下嗎?”
楊忠問那伯爵。
後者顫抖著,看著遠處城牆上的旗幟還是沒說話。
“最大仰角,轟擊城內!”
楊忠很無奈地說道。
所有戰艦上,那些艦炮的仰角紛紛調高到極限,所有炮口全部對準了城內,緊接著恐怖的齊射開始,炮彈呼嘯著掠過城牆,在這座著名的城市內部落下,而這時候臨近博斯普魯斯海峽和馬爾馬拉海的部分,恰恰又是拜占庭皇室和貴族的居住區包括他們的大皇宮,實際上也就在後來奧斯曼的托普卡帕宮南邊,就是背靠城牆,炮彈越過城牆就直接落在皇宮。
這個時代又不可能有打超過一千米的武器,海上登陸又直接撞城牆,登陸場全在城牆的攻擊範圍,可以說這一帶幾乎是最安全的,但可惜現在攻擊這座城市的並不是投石機,而是射程最遠超過三千米的艦炮。
哪怕不是開花彈,從天而降的炮彈也照樣摧毀那些華麗的建築。
呼嘯落下的炮彈,立刻開始在拜占庭的皇宮製造死亡和毀滅,在皇宮內侍女和僕人驚恐地奔跑尖叫中,在城牆上的君士坦丁五世和所有士兵瞠目結舌的注視下,那些代表著西方藝術輝煌的建築和雕塑,在炮彈的落下中不斷粉碎。甚至就連巍峨的聖索菲亞大教堂都沒倖免於難,這座與大皇宮比鄰的建築因為其高聳的塔樓,而成為那些炮兵們最喜歡的目標,儘管炮彈飛越一千多米距離後動能已經不足以穿透厚厚的大理石,但那些拱頂可擋不住十八磅炮彈,很快不斷落下的炮彈就讓它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