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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他這具身體並不是雜魚。
這是慕容家的國運之戰,就連慕容俊都親自在後方坐鎮呢,慕容家能打的基本上都到了,很顯然他這身體的主人也是其中一員。
楊豐繼續走嚮慕容恪。
戰神並不知道危險在接近,他甚至沒看一眼楊豐,倒是他身旁一個略微年長一些的重要將領意外地看了楊豐一眼,不過也沒怎麼在意。
楊豐繼續向前。
突然間一隻手抓住了他。
楊豐帶著笑容轉過頭,一名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年輕將領,同樣衝著他露出笑容,而且還在說些什麼,不過鮮卑話楊豐是真不會,唐朝那時候這種語言就已經絕跡了,但後者的笑容卻在瞬間凝固了,緊接著猛然一把掀起他下頜,立刻露出驚駭的表情,以極快速度拔出刀後退並指著他怒喝一聲。
“呃,居然被你發現了!”
楊豐摸著自己下巴有些尷尬地說。
他下頜的傷口都能插進手指,而且他是殭屍,雖然止住了血,但臉色也不是那么正常,距離遠一些倉促看一眼沒什麼異常,如此近距離還看不出他不正常來那就眼瞎了。那年輕將領立刻招呼士兵上前,楊豐急忙催動戰馬,那將領毫不猶豫地揮刀劈落,楊豐避開刀鋒一拳轟在他胸口,就在他倒向一旁的同時,一把摘下馬鞍後的馬矟,猛然催動戰馬直衝慕容恪。
慕容恪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而慕容恪身旁那將領拔出刀向旁邊一揮,守衛在他們身旁的士兵立刻上前,而楊豐身後那名年輕將領也摘下弓箭,就在他的箭射出同時,楊豐手中馬矟突然擲出,就像標槍一樣越過攔截的士兵,將他們後面一名士兵從馬背上撞落並釘在了地上。
而攔截的士兵也淹沒了他。
但他身體還沒等亂刀砍落就已經倒下,還沒等那些士兵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那名被馬矟釘在地上的士兵突然自己拔出胸前馬矟,緊接著轉身以同樣的方式向著慕容恪擲出。
慕容恪沒動,一名護衛他的士兵毫不猶豫地撲向馬矟,那馬矟穿胸而過把這名釘在地上,下一刻他就像剛才那個一樣,突然站直一把拔出馬矟,轉頭徑直刺向了慕容恪,在一片驚叫聲中,慕容恪身旁那將領揮刀擋開。此時慕容恪終於顧不上指揮戰場,趁著那將領擋住楊豐,他在十幾名士兵護衛下連同中軍旌纛一同移動,但也就在這時候,楊豐附身的士兵猛然撞上那將領,就在後者的刀刺進自己胸口的同時,那馬矟第三次脫手飛出,準確沒入了一名士兵的身體。
而這名士兵身後就是慕容恪。
那些護衛的士兵驚叫著,以最快速度推開他們的統帥,但那被馬矟刺死的士兵卻突然轉過頭,手中刀毫不猶豫地刺進慕容恪心臟。
慕容恪茫然地說了句。
“用漢語!”
楊豐不耐煩地說。
“你是什麼妖魔?”
慕容恪頗有些艱難地問道。
“我是亡靈,這天下被你們殺死的無辜百姓的亡靈!”
楊豐冷笑一聲猛然轉動刀柄。
慕容恪口中湧出鮮血,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然後緩緩倒下,四周那些士兵和將領全傻了般看著這一幕,看著楊豐從慕容恪胸前拔出刀,隨手一刀斬斷了那代表最高指揮權的中軍旌纛,而就在這面大旗落下同時,一把奪過沖向不遠處的火堆。
“攔住他!”
阻截他的那將領驚恐尖叫著。
但這沒什麼用,帶著一身箭杆的楊豐還是連人帶那面旌纛一起撲到了火堆上,在烈焰中他回頭笑了笑,緊接著離開這具身體,然後附身到一名戰場上燕軍士兵身上。
這時候燕軍已經開始混亂。
這樣數萬人級別混戰,尤其還是騎兵為主的混戰,戰場範圍極廣,而且不只一處戰場,實際上雙方總兵力是五萬左右,燕軍至少四萬,其中近半是騎兵,五千連環馬,而冉魏只有八千步騎,核心是冉閔親自率領的騎兵,燕軍主要目標也是他,但整個戰場上仍然有大量冉魏軍被燕軍分割包圍,甚至不乏冉魏軍在反擊。燕軍指揮完全依賴建在高處的中軍旌纛,同樣也完全依賴慕容恪的指揮,他是指揮上天才,但他的死亡和中軍旌纛的消失,讓那些完全依靠那裡的旗幟指揮的將領們一片混亂,他們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調動指揮自己的士兵。
尤其是完全靠指揮協調才能完成圍堵的連環馬更是亂了。
五千連環馬的龐大陣型,互相之間自己根本不可能配合,這個包圍圈的面積達幾平方千米,那些臨陣指揮的將領甚至連自己的友軍在哪兒都看不到。
他們必須依賴指揮。
當指揮突然消失的時候,他們的混亂是必然的。
“慕容恪死了!”
楊豐在混亂中大喊著。
他用的是唐朝時候范陽一帶土語,慕容家的核心在遼西和京津一帶,至於是否相符他就不管了,他不會鮮卑語,可燕軍士兵多半是懂漢語的,實際上前燕不能說是一個純粹的鮮卑政權,準確說是以慕容鮮卑為主,遼東高氏,封氏兩大士族為輔的混合體,廉台之戰慕容恪是主帥,但副將是封家的封弈,另外還有高家的高開,而這個高家又是北齊歡歡澄澄洋洋那一家子的祖上。
很顯然楊豐的喊聲絕大多數燕軍士兵都明白,他們的混亂在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