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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這個皇帝是不是很失敗?”
楊豐苦笑著說。
“陛下,臣不知道別的,只知道老百姓確實很苦,雖說天災不斷邊患賊寇紛起,朝臣朋黨傾軋綱紀紊亂,但陛下朝令夕改也是其一。”
梁誠同樣苦笑著說。
“那你為何以前不說?”
楊豐說道。
“若是以前,臣一個小千戶說出此話就該下詔獄了。”
梁誠說道。
“哈哈,你是個忠臣,你們都是忠臣,朕今日與你們同死也算無憾了,殺,我大明男兒,死也死個轟轟烈烈!”
楊豐說完猛一踢戰馬,迎著幾百米外順軍直衝過去,在他兩旁所有錦衣衛全部催動戰馬,就連老王也拿著刀跟了過來,而他們對面,數百名順軍騎兵同樣逐漸變為橫隊,端起了一支支長矛向著他們撞過來,兩支隊伍在瞬間就撞在一起。
楊豐可以說是一馬當先,就在撞上的瞬間猛一側身,避開了當胸刺來的長矛,與此同時他手中長矛刺進了對手的胸前,巨大的力量讓長矛直接穿透其身體,兩人錯身而過,楊豐右手一把奪過他的長矛,就像長了眼睛般從背後刺向左側,那長矛徑直刺進梁誠對手的肋下,與此同時楊豐左手抓住了自己的長矛前端順勢抽出,反手向前一擲正中第三名騎兵胸前。
而他右手直接棄矛,一把抓住右側一支刺向自己的長矛,向上用力一彎,白蠟杆的長矛被他瞬間彎成U型然後向前一遞,矛尖刺進那名騎兵的咽喉。
不過也就是在同時,對面弓弦一響,一支利箭正中他胸前。
楊豐沒有絲毫遲疑地拔出箭來甩手擲了回去,那支還帶著他鮮血的箭掛著風聲正中偷襲者的面門,而他的手向旁邊一掃正掐在一名騎兵脖子上,然後猛一用力,將這個一百多斤重的壯漢直接單手舉起,大吼一聲狠狠砸向對面,兩名騎兵一下子被砸落馬下。
就在這時候,一支長矛驀然間到了肋下。
楊豐猛一側身。
但動作卻慢了點,那矛刃在他肋下瞬間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立刻噴涌而出。
他就像野獸般咆哮一聲,掄開拳頭砸在對手胳膊上,在後者的慘叫聲中,居然將其胳膊直接砸斷了,不過大量的失血也讓他開始頭暈,他的能量需求遠超普通人,所以對失血的反應也格外敏感,畢竟能量主要依賴血液輸送,而且這種割裂傷的癒合消耗能量也遠超箭傷。
“陛下,您快走!”
梁誠急忙衝到他跟前,揮刀替他擋開一支長矛,同時焦急地喊道。
“老子沒有這習慣,朕無能使天下至此,累及百姓,使生靈塗炭,死亦咎由自取,諸公不以朕罪孽深重,於此社稷傾覆之際尚且以死相隨,朕又何敢棄之,今日無非一死,能與諸公同死亦無憾矣!”
楊豐奪過一支長矛順手將一名騎兵挑落馬下同時喊道。
“好,今日無非一死,亦無愧國家養士三百年。”
梁誠吼道。
驟然間他身後一連串炮聲響起,幾乎同時一道道刺耳的呼嘯掠過頭頂,緊接著前面順軍騎兵中一片血肉橫飛,然後城門開啟的聲音在後面傳來,喊殺聲也隨之響起,楊豐回頭望去,大批步騎兵正在湧出薊州城,向著他這邊殺了過來。
“國家養士三百年,總不能真看著皇上戰死門前吧,那成什麼了?”
薊州城頭,一個老者站在那裡苦笑著說。
第006章 乘輿播越
“臣薊州知州李永昌叩見陛下。”
“臣薊州兵備道楊裕楫叩見陛下。”
……
渾身是血的楊豐,陰沉臉看著跪了一地的牆頭草們,很顯然讓皇帝戰死門前這種事情還是太誇張了,這些好歹也都是讀過聖賢書的傢伙,很清楚如果真這樣他們會遺臭萬年的,再者說無論誰當他們新主子,也都不會再用這樣的臣子了。
這一點很重要。
所以薊州的城門最終還是打開了。
“諸位愛卿平身,薊州此時還有多少兵馬可用?”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
“啟奏陛下,就只有這些了。”
楊裕楫小心翼翼地說。
“就這些?”
楊豐無語地看著兩旁,總共也就是四五百人,裡面不到一百名騎兵,而且都是些老弱,至少跟精兵強將這一點是不沾邊的,要不是大炮撐場子,估計還嚇不走那幾百順軍,話說這薊州好歹也是京北數一數二的軍事要塞,當年戚繼光鎮守的地方,雖然被潛越這麼驚悚誇張的事情也發生過,但只有這點兵馬還是有點過於誇張了。
“啟奏陛下,薊州的兵馬都在唐通那裡。”
楊裕楫說道。
“唐通,這逆賊枉費了朕的恩典。”
楊豐冷笑著說。
他這才想起來,唐通就是薊鎮總兵,很顯然這時候楊裕楫也知道唐通在居庸關投降了,不過他真要有時間,在薊州附近搜羅一下還是能搜羅到幾千人的,這一帶是一個完善而且龐大的防禦體系,又不只是薊州一個地方有駐軍。
但現在他沒時間了。
“立刻準備飯食,調齊薊州所有騎兵,護送朕去山海關!”
緊接著他說道。
“臣尊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