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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卸磨殺驢了。
而此時金軍已經撤退到了陳橋驛,這十萬大軍駐紮陳留,正好形成一個內外呼應的格局,保護住汴河從南方入城的通道,一旦金軍再次南下,就可以和城內守軍夾擊了。
理論上這是最合理的。
也是可行的。
畢竟金軍還沒真正撤退,一旦全湧進城再被圍困可就麻煩了。
要知道這是最後的援軍。
要是這些也被困在城裡那就真得一鍋端了。
至於那些士兵最多有點不滿,但這個可以用賞賜解決,一人發十貫錢基本上也就沒怨言了,他們這些軍漢都有自知之明,十萬大軍突然湧進汴梁打個架生個事反而不好,等真正打退金軍再給他們另行慶功獎勵,順便搞個大規模慶典什麼的。但現在還不是痛飲慶功酒的時候,只能先將就一下了,這不是什麼大事,那些士兵們不會真得鬧事的,一人十貫不行就二十貫,反正有錢犒賞他們管趙構去死,趙構真得當皇帝他們無非也就得點賞錢,難不成還直接封侯拜爵?
但袞袞諸公們不干。
這樣他們還玩個屁,他們又不是不知道趙構手下軍隊的情況,除了少數算親信外,其他完全就是湊份子的,這樣的軍隊有個屁忠心,完全誰給的好處多就給誰幹活,真要這樣的話,無論那些將領還是士兵都會拿著趙桓的賞錢,快快樂樂看著趙構重新被圈養。
而被圈養後趙構再搞事情那就毫無意義了,隨隨便便一群衙役就能揪出來弄死。
所以必須得趁著趙構還能掌握軍隊,趁著那些士兵什麼都不知道,讓趙構直接帶著軍隊進城,而只要他的十萬大軍進城剩下就好辦了,袞袞諸公們有無數手段可以把戰火點燃,比如說兵變,比如說城內發生火災,哪怕勤王軍和城內守軍之間打個群架,他們都能推波助瀾成一場直指皇宮的政變。
造謠唄!
而一直聽趙構指揮的士兵因為不明情況,會習慣性繼續聽從他的。
他們兩眼一抹黑,很多和城裡人連語言都不通,這種時候如果城裡突然出現混亂,他們不聽之前一直指揮他們的趙構的話還能聽誰的?
城內局勢一亂,甚至發生交戰,眼看無法控制局面了就該太上皇登場了,太上皇一登場就大局盡在掌握了,這是他們一切計劃的前提,必須得讓大軍進城才可以操作剩下的,話說此刻他們眼巴巴就盼望著這支大軍呢,怎麼可能讓這件事就這樣黃了,一聽說趙桓要這麼幹,那袞袞諸公們當然立刻就炸了,緊接著就開始紛紛發難。
“陛下,勤王之軍皆不遠千里,浴血奮戰以為陛下,如今已至都門豈有拒之門外之理,陛下難道忘了唐德宗故事嗎?”
陳過庭義正言辭地說。
“陛下,何人向陛下進此言,此人可斬!”
馮澥說道。
“陛下,若陛下如此,臣恐天下義士寒心,大宋將士寒心,陛下難道不怕建中之事重演,陛下難道不怕復為唐德宗?”
……
在群情洶洶中趙桓面無表情。
旁邊他的親信王宗濋立刻上前一步說道:“諸位,陛下此舉也是為了萬全,如今金軍尚在陳橋驛,距此不過騎兵一個時辰的路程,若康王大軍入城之時金軍騎兵突然橫擊怎麼辦?就算汴梁所有城門打開,十萬大軍入城也需很長時間,半入之時金軍突然掩殺如何拒敵,若是金軍趁亂衝進城內更是大勢去矣,故萬全之策莫過於大軍屯陳留,若金軍復至則內外夾擊可一舉而破,待真正擊退金軍再為將士慶功。”
“金軍已破膽,屯陳橋驛不過以宗澤所部阻李固渡,限於河水暫時無法撤退而已,康王大軍在外正可方便其各個擊破,若康王大軍入城則汴梁之固足以令金軍絕望,他們豈敢再來進攻?”
中書侍郎,原本歷史上給金軍搜刮金銀,威脅老百姓不交就此間男子殺盡的王孝迪慷慨陳詞。
“對,必須得讓康王大軍進城!”
“陛下若執意如此,臣寧死不能奉詔。”
“哪個奸臣蠱惑聖上,老夫跟他拼了!”
……
趙桓繼續面無表情。
就在同時那些文臣氣勢洶洶地上前,王宗濋趕緊指揮侍衛攔住,就在互相推搡中,趙桓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喝道:“都幹什麼?朝堂之上如市井之徒毆鬥嗎?簡直成何體統,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朕了,朕是這大宋皇帝還是你們是?難道朕的聖旨都不管用,這朝堂之上爾等說了算嗎?這樣的小事朕尚不能自決,朕是爾等的提線木偶嗎?王宗濋,立刻去請國師來,由國師給袞袞諸公們講講什麼是為臣之道什麼是朝堂禮儀!”
“陛下,大宋非陛下之大宋,乃太祖太宗之大宋,臣等添為宰輔,當以匡正陛下為己任,陛下以臣無禮,臣甘願領死,然臣於地下無愧於太祖太宗之教誨。”
馮澥說道。
“對,臣願以死相諫。”
……
趙桓一臉鐵青地站在那裡,很顯然這時候他才發現,這些大臣們的忠心都他瑪是狗屎,他當然明白這些傢伙堅持讓他弟弟帶領大軍進城的目標,這他瑪都是想他死的。話說這都是他提拔起來的大臣,這時候居然不但沒有一個對他忠心的,反而全都迫不及待地想把他推進火坑,這群白眼狼吃他的喝他的,現在迫不及待要用他的命來換新一場富貴,這些傢伙一個個全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