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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豐說道。
“杜充不過提一諫議,國師以私怨殺之何以服眾?國師以一言變朝廷成法欲置朝廷於何地?”
知興仁府曾懋憤而說道。
“曾使君為京師藩屏,相距不過兩百里,半年間未見提一卒勤王,據說當初宗澤邀你勤王還拒絕派兵,難道這就是為臣之道?這個知府你就不要再做下去了,回家好好反省一下,多讀讀書學學那忠義之士,縱不能為張巡許遠,亦當無愧李彥仙。”
楊豐臉色一變說道。
曾懋一下子傻眼了。
李綱不斷向張叔夜使眼色,但張叔夜一臉便秘的表情就是不開口,他恨恨地長嘆一聲,摘下自己的官帽遞給旁邊一名六甲神兵,帶著無盡的悵惘走了,然後曾懋眼淚汪汪地看著兩個六甲神兵上前,把他的官帽一摘架起倆胳膊也拖出去了,還被按著的杜充更傻眼了,趁著士兵疏忽,他毫不猶豫地撲向那些大臣,抱著其中一個的腿求援,但那些大臣只能報以愛莫能助的表情了。
誰讓你自己作死呢?
誰讓你提什麼不好,偏去提讓他上山養老呢?在杜充的哀求聲中,兩名六甲神兵上前拎著他胳膊也拖了出去,只不過他的目的地是皇宮門外立著的斷頭台。
楊豐淡然地看著這一幕。
話說他就是在挑釁,他就是要用一系列倒行逆施的手段,先逼著這些外面的地方官員們跳出來,如果有人敢清君側就最好了,然後他就可以再大開殺戒,汴梁城內他已經清洗得差不多了,但汴梁以外還沒有。河北河東汴梁周圍沒什麼問題,通過這場大捷都知道他的威名,就算官員想造他反,老百姓和當兵的也不會幹的,但南方的不行,所以他要刺激南方士紳造反,然後他再兇殘地拍死趁機牽連一下,總之再殺個幾千袞袞諸公估計也就不會有人敢反對均田制了。
而李綱祖籍福建,但是無錫人,曾懋是江西人。
他們都是南方士林所仰的名流。
以這樣的方式被他踢回去,估計用不了多久他這個董卓的身份就坐實了。
等打下幽州來,他再把均田制往外一拋,把新式科舉制度向外一拋,那麼南方的士紳會毫不猶豫地起兵清君側的,剩下就是他挾天子以令諸侯打著平叛旗號把這些傢伙掐死了。
第721章 御街大戰
然而令楊豐意外的是,第二天那些文官們的反擊就開始了。
宣德門。
“居然敲登聞鼓?”
楊豐站在城樓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門前御街西邊的登聞鼓說道。
此時這面直達天聽的大鼓前數以千計的士子聚集,這裡面不光是汴梁城裡的,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從汴梁周圍緊急趕來支援的,畢竟汴梁城內那些敢反對國師的士子絕大多數都還在太學圈著呢。設在大相國寺的法庭還在夜以繼日地審訊判決,因為數目太多估計得過個十天半月才能審完,不過之前審完的那些,這時候已經開始裝船往海南島送了,照楊豐估計經此一事之後海南島也算冠蓋雲集。
但汴梁周圍那些士子的力量還是很強的,尤其是隨著金軍的覆滅,原本被困在汴梁城內的聖教也開始向汴梁周圍急速蔓延,然後……
然後雙方矛盾就加劇了。
雖然聖教是以道教為基礎的,但那些均田的思想,卻是直戳那些士紳肺管子的,如果不是因為聖教的老大實在太可怕,恐怕早就已經攛掇地方官員當邪教剿滅了,可哪怕那些士紳再仇視,在國師剛剛一個人殺了近六千金軍的恐怖力量鎮壓下,也知道跳出來很作死。
看看杜充就知道了。
杜知州的人頭可是還很新鮮。
於是那些因為城內正大肆迫害士子,還有李綱和曾懋被撤職而滿腔義憤的各地士子,就成了他們向國師展示力量的手段,或者說被他們給當槍使了,然後汴梁城內殘留的,再加上城外最近幾個縣的士子,就這麼一下子湧進汴梁,跑來敲登聞鼓為李綱和曾懋鳴冤。給杜充鳴冤是沒用的,杜充的確在滄州屠殺流民,而且這些流民很多還是原籍滄州只不過前幾年去燕山府然後回來的,即便這樣也有大量被杜充以奸細嫌疑殺了,甚至也的確連老弱婦孺都殺,哪怕歷史書也給他加了一句無噍類。
國師根本沒冤枉他。
當然,趕正常他還是不會死,說不定最多降點官,畢竟他是為了防止有人給金軍做內應。
手段殘酷了點。
但對於文官來說這情有可原。
他又不可能去殺那些士紳,殺那些富商有關係的,無非就是殺些草芥一樣的貧民,就算有人告也無非象徵性懲罰一下,給他降個級,把他調到別的地方去工作,總之這就足夠了,讓他給那幾千口難民償命這就未免太過於誇張了!
好歹那也是個進士出身。
大宋朝一百多年不就才出萬把這樣的棟樑之才,豈能因為一點小過就殺了?
但即便這也不好給他鳴冤的。
這些士子的焦點就是李綱和曾懋二人,至於之前斷頭台斬的那些還有那些流放的,這個也是不好鳴冤的,畢竟他們牽扯的是逆案,而且是弄死兩個皇帝的逆案,甚至還牽扯到投敵叛國的內容,給這些人鳴冤也是有些誇張了,最多就是那些審理此案的民間法官水平差判案草率殺戮過重頗傷天和,但給這些人喊冤那就是政治不正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