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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他還是有希望……
呃,勝利的希望。
因為就在這時候,楊豐的那匹黛眉騧突然間來了個馬失前蹄,狂奔中一下子前蹄跪倒,在慣性作用下整個後半身猛得掀起,馬背上的楊豐猝不及防,直接被甩了出去,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上。
慕容垂下意識地帶住了戰馬。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對手的意外,他甚至能看到楊豐艱難地在地上就像生鏽般一點點撐起來……
“天佑大燕!”
他幾乎咬著牙吼道。
然後他以最快速度調轉馬頭。
他後面也全都是慕容部精銳,一看可以說最大的敵人馬失前蹄,也同樣勇氣暴漲,此時他們與楊豐之間的距離和楊豐部下具裝騎兵與他之間距離相差無幾,但他們是輕騎,後者是衝殺很久的重騎,他們幾乎毫無懸念地可以搶在後者前面殺過去。這可是天賜良機,如果能借著這個機會幹掉楊豐,那麼燕國目前的尷尬處境立刻扭轉,他們可以奪取鄴城徹底控制整個黃河以北,甚至獲得楊豐在鄴城的鐵場和他這些年建設起來的所有一切,這些鮮卑勇士一下子忘記了他們原本是在逃跑,跟隨著慕容垂掉頭直衝向楊豐。
“瑪的,這是報應啊!”
楊豐看著這一幕,一臉無語地看了看旁邊悲號的黛眉騧,他沒想到原本歷史上坑了姚襄的這匹戰馬,居然這次把他給坑了。
他身後的部下發瘋般向前。
他前面的敵人同樣發瘋般狂奔而來。
他深吸一口氣。
他一臉傲然地站起來,右手伸手從馬鞍上拔出橫刀,緊接著左手摘下了一柄近戰的鏈錘,也就是一個柄帶鐵鏈,而鐵鏈下墜一個帶刺的錘頭,這時候的楊豐已經掄不動幾百斤重狼牙棒了,這個東西倒是很符合他風格,他就那麼一手橫刀一手鍊錘,孤零零地站在兩道正全速接近的騎兵洪流間,一動不動地面對著洶湧而來的敵人……
狂奔的戰馬上慕容垂吼叫著。
他像自己部下一樣,在馬背上端平了馬矟,死死盯著楊豐,盯著這個慕容家最大的敵人,盯著那張冷傲的臉,他發瘋一樣催動戰馬,那張臉越來越清晰,他的世界裡仿佛只剩下了這張臉,就在他已經可以看清對手目光中那淡淡的嘲諷時候,他大吼一聲手中馬矟全力突刺……
那張臉突然一轉。
他的馬矟幾乎擦著那鼻尖掠過。
然後一聲怪異的呼嘯,一個黑影狠狠砸他的馬頭上,血肉飛濺中那戰馬一聲悲號,就像踏上陷阱般猛然跪倒,在慣性推動下後半截身體直接掀起,馬背上的慕容垂驚叫一聲,就像剛才的楊豐一樣被拋起來。下一刻一道寒光劃破空氣,從他的背後攔腰划過,然後慕容垂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輕了許多,他帶著一絲茫然重重地砸在地上,就在同時一段熟悉的下半截身體帶著鮮血落在他不遠處。
還沒等他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具裝騎兵的銀色洪流洶湧而來,緊接著無數馬蹄落下。
在意識的最後一刻,他忽然想起那半截身體是他的。
繹幕之戰就這樣結束了。
用一柄特製的二十斤重鏈錘,一錘砸趴下慕容垂戰馬的楊豐,順手用橫刀攔腰將半空中的後燕皇帝斬為兩段,不過遺憾的是,慕容垂的死屍被緊接著趕到的具裝騎兵踏成破抹布,楊豐沒能收穫到他的第三顆皇帝人頭。
姚襄也是皇帝。
雖然是後來姚萇追封的,但畢竟也算一顆皇帝頭。
“這也算帝王收割機了!”
站在慕容垂那破爛的死屍旁,就像魔戒里拎著錘子的戒靈般拎著鏈錘的楊豐感慨道。
“主公,抓到的鮮卑俘虜如何處置?”
董閏上前問道。
“挖坑,埋了,還有,在坑上立個碑,上面寫三個字,參合陂。”
楊豐說道。
“呃,主公,此名有何深意?”
董閏茫然問道。
“沒什麼深意,就是我喜歡!”
楊豐說道。
原本歷史上四十年後,後燕太子慕容寶,趙王慕容麟,范陽王慕容德率八萬燕軍遠征代王拓跋珪,兩軍相持於五原,因拓跋珪散布謠言慕容垂病死,慕容寶和慕容麟都急於回去爭奪皇位而撤軍,但在撤軍途中於參合陂被遭拓跋珪追上並突襲而致慘敗,拓跋珪殺盡數萬燕軍俘虜。隨後已經年邁久病的慕容垂憤而親征,懾於其數十年威名,拓跋珪驚恐倉皇遠逃,北魏內部同樣一片驚慌,然而當慕容垂過參合陂時候,卻因為漫山遍野的燕軍屍骨的刺激,羞憤之下吐血而亡,燕軍內亂撤退,隨後拓跋珪全力追殺攻破燕都中山。
後燕滅亡。
北魏崛起。
參合陂成為慕容家最刻骨銘心的名字。
這個時空不會有拓跋珪屠殺數萬燕軍俘虜,數以千計後燕王公大臣的參合陂了,既然這樣楊豐乾脆就給他們一個,也算一個圓滿了!
呃,這純屬他的惡趣味。
“冉公!”
緊接著朱禿走到他身後行禮。
“你願意活在朝不保夕,全家隨時都有可能被屠滅的亂世,還是願意接受秩序,接受法律,接受規則,雖然無法對手下生殺予奪,但卻可以在年老時候坐在太陽下看著自己兒孫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