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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啊,敵軍伏兵襲擊中軍,慕容恪死了!”
他高喊著。
“擾亂軍心著斬!”
他不遠處一名將領怒吼道。
楊豐沖他露出詭異笑容,緊接著先倒下了,然後他又出現在另一個燕軍士兵身上,帶著渾身的血高喊:“快跑啊,慕容恪死了!”
他就這樣像幽靈一樣,不斷從燕軍中冒出來,然後喊著擾亂軍心的內容,可不要小看這個,戰場上謠言是致命的,看不見中軍旌纛,甚至臨近中軍所在那座土丘的士兵,就連原本站在那裡的慕容恪都看不到了,本身這種情況沒有人故意散播也能自己生出謠言來。如今再加上楊豐到處吆喝,慕容恪死了,敵軍襲擊中軍殺死了他們統帥這個可怕的消息就這樣泛濫開,那些連中軍旌纛都只能說勉強看見的地方,那些士兵和將領更是沒有任何分辨能力,一些意志不堅定的開始逃跑。
這很正常。
燕軍並不只有慕容鮮卑的精銳。
他們同樣是由各方勢力組成,其中不乏如段家鮮卑,宇文鮮卑,扶餘,丁零等被征服的,這時候整個東北都是他們的,包括棒子幻想的大帝國其實也嚮慕容家稱臣,十年前連高句麗都城都被慕容家毀了,前燕可以說是東北各部的一個共主,也包括遼東漢人。這裡面段家,宇文家都是他們世仇,尤其是段家堪稱血海深仇,直到現在段家的段龕還在青州不肯與他們合夥,這些亂七八糟的傢伙勝利時候當然爭先恐後,出了事跑路那也是爭先恐後的,而一個逃兵就能帶起一群,一群就能帶起一片,可以說這樣的戰場上,一旦出現潰逃就真得變成災難了。
苻堅就是這麼完的。
在這樣的戰場上,僅僅是中軍旌纛的移動,都有可能因為信息傳遞不暢導致戰線崩潰,更何況中軍旌纛直接沒了。
“瑪的,勝利來得如此突然!”
楊豐無語地看著兵敗如山倒的燕軍。
就在這時候一支長矛刺穿他身體,緊接著把他挑到了半空,他在半空中轉過頭,對著下面的武悼天王露出一副燦爛笑容,後者愕然了一下,很顯然這有點超出他理解範圍,他緊接著將死屍甩向一旁,卻沒注意到自己身後不遠處,一名剛戰死的部下突然爬了起來,隨手拔出腦袋上插著的箭,翻身上了一匹無主戰馬衝上前來。
“陛下,乘勝追擊啊!”
他拎著一柄馬矟,用唐朝魏州一帶口音,亢奮地對武悼天王喊道。
“你沒死?”
後者欣慰地看著他說道。
“胡虜的箭還射不死臣!”
楊豐說道。
“那就繼續殺胡虜!”
武悼天王吼道。
“殺胡虜,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胡虜作馬牛。壯士飲盡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頭!”
楊豐又開始帶節奏了。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還是很應景的,作為近半個世紀來,這片土地上出現的唯一一個漢人政權,這首歌無疑很符合冉魏士兵的心理,就連武悼天王都跟著吼起來。在這越來越響亮的吼聲中,緊接著他和楊豐並肩向前廝殺,兩人一個絕世猛將,一個殺人都以十萬計的老妖怪,兩柄馬矟幾乎就如兩條惡龍,在燕軍中一往無前。
第652章 奪舍
常山。
“陛下!”
楊豐躬身行禮道。
“哈,哈,今日你我殺得痛快,平日不見你有如此本事,今日倒是讓朕刮目相看!”
冉閔笑著說。
“臣不過是為陛下所激勵而已!”
楊豐說道。
他也沒客氣,緊接著在一旁的食案後坐下,當然沒凳子,是跽坐,他現在身份是冉閔最親信的部下,畢竟緊跟著冉閔一起衝鋒的肯定都是最親信的。
“來,為此大捷!”
冉閔舉起酒爵說道。
楊豐和那些參加這場慶功宴的將領趕緊紛紛舉起酒爵。
他們的追擊只是意思一下,總共加起來還剩不足四千步騎,能擊敗燕軍已經是奇蹟,如何追殺人家幾乎一半騎兵的四萬大軍?更何況慕容俊親自率領部分燕軍還在中山,楊豐之前在的那座小城是聞喜,距離聞喜幾十里外的中山也就是定州城就是燕王慕容俊的大本營,他所殺的那傢伙應該是慕容俊派出到前線看戰況的,而冉閔本來的計劃就是向常山也就是正定撤退,但因為慕容恪的挑釁頭腦發熱非和燕軍野戰……
當然,他也是不得已。
首先常山沒吃的。
這時候北方已經殺亂了,此前幾年僅河北中南部這片地方就有冉魏,前燕,後趙的石袛,石琨,姚戈仲,段家加起來六大勢力混戰,這還不算小的軍閥,甚至連東晉都來插一腿,可以說天天打天天殺,根本就沒人種莊稼,反正種上也不知道最後是誰的。
所以也就不可能有多少糧食。
冉閔之前北上就是在這一帶徵糧的。
其次,他就算退守常山,燕軍一樣繞過他利用騎兵南下,襲擊他的核心統治區鄴城。
這是春天。
老百姓不能耕種冬天一樣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