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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些人在他手下並不怎麼受重用,文天祥是文人,甚至還屬於對他不滿的那一集團,雖然也沒真正反抗過他,但終究不是他一路人,在賈似道的壓制下一直不得志,直到李庭芝上台後才得到提拔,但最高也僅僅是做到福建路宣撫使而已。陸秀夫是李庭芝的幕僚,倒是在李庭芝內閣做過尚書,張世傑的確是楊豐親信集團,但因為當初被楊豐弄去做知南寧軍,此後一直在廣西,也就是宋軍逼降安南時候率軍出征過,不過安南很快投降他也沒怎麼打仗,最高只是安南置制使指揮著堪稱武裝到牙齒的宋軍,沒事鎮壓一下安南人的反抗,平平常常做到退休,帶著在安南經營煤礦的財富回家養老了。
在他手下這些都是最普通官員和將領,沒什麼太多亮點,如果不是知道歷史他根本不會注意這些名字。
然而這些人卻書寫了華夏史上最悲壯的一頁。
“時窮節乃現,國難顯忠臣!”
曾經的大宋國師長嘆一聲。
“神皇,韃虜水師!”
他身後的曾韜說道。
“讓定遠和鎮遠去滅了他們!”
楊豐連看都沒看就很隨意地一揮手說道。
崖門口。
廣東水師提督關天培和楊豐一樣站在戰船甲板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銀洲湖的水道上,兩艘灰色的巨型戰艦正噴著滾滾黑煙,如同兩條惡龍般劈波斬浪而來,中間的桅杆上一面紅色旗幟獵獵。而在這兩艘戰艦後面是數以百計的大小帆船,不僅僅是中式硬帆船,甚至也有不少西式軟帆船,這些同樣飄揚著紅色旗幟的帆船靜靜停泊,在海面組成一個拖長的巨大箭頭,箭頭前鋒是一艘同樣的灰色巨艦,正對著崖門防禦的核心崖山炮台。
“準備迎戰!”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
“軍,軍門,賊艦巍峨如山,標下皆是小船恐難匹敵啊,崖門堅如磐石賊人久攻不下無水無糧自然退卻,我等大軍掩殺定能克捷。”
他身旁一名軍官小心翼翼地說。
然後一大群軍官連連點頭。
雖然這些傢伙絕大多數都是尸位素餐,但作為水師軍官,誰的船大誰強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是都明白的,這兩艘戰艦甚至比他們見過的最大西洋戰艦還要大得多,就他們這些戰船上去完全送菜,就算群毆能贏,可人家後面那些大大小小的戰船也不是看熱鬧的。
這活兒很危險,弄不好是要餵魚的。
在這個問題上他們可是非常清醒。
“蠢貨,賊艦再大不過兩艘,水師戰船上百豈有不敵之理,賊人猖狂送死崖門,前有炮台後有水師,困在銀洲湖一線水道進退不能,舍此瓮中捉鱉之地而待其退,難道茫茫大海上水師戰船還能追得上他們?”
關天培怒斥道。
那些軍官們趕緊閉嘴了。
就在這時候,相距不足兩里外的兩艘敵艦上火光驟然閃耀,緊接著硝煙如雲朵般升起。
“這些蠢賊!”
剛才那軍官燦然一笑說道。
其他那些軍官也跟著笑起來,很顯然在這樣距離開火是可笑的。
然而就在他們的笑聲中,刺耳的呼嘯驟然划過。
他們下意識轉頭,就看見十幾丈外一艘小型戰船上碎片紛飛,那描繪成鯊魚狀的船頭,瞬間多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就像是張開的大嘴般,向著他們展露出詭異的笑容。
他們的笑容一下子凝固。
就在同時那艘小型戰船上水手尖叫著紛紛跳入大海,緊接著它就開始了下沉,而且下沉得速度極快,很顯然就連船底都被打漏了,幾乎轉眼間就已經只剩下桅杆露在海面,一個逃出生天的水兵還抱緊那桅杆,衝著他們這邊呼喊,那些軍官的臉色一片刷白。而就在這時候,遠處兩艘戰艦在一里外橫過艦身,露出側舷一排黑洞洞的炮門,緊接著火光在那炮門內接連不斷閃耀,刺耳的呼嘯聲密集劃破空氣,恐怖的炮彈不停撞擊著一艘艘水師戰艦,幾乎每一枚命中的炮彈都會擊沉一艘水師戰艦,就這麼一輪齊射之後四艘戰艦又步了那艘的後塵。
那些軍官們顫抖著面面相覷。
突然間幾乎所有水師戰船都以最快速度開始掉頭。
“停下,都停下,臨陣脫逃者斬!”
關天培拔出佩刀,撲到右舷看著最近的戰船,衝著船上怒吼道。
不過就在同時,他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視野在發生變化,他愕然地低頭看著海面,這才發現自己腳下的戰船也在掉頭,他悲憤地轉過身舉起刀,還沒等說話緊接著就被兩名親信同時抱住。
“軍門,賊人船堅炮利,非旦夕可破,還是待其疲憊之後再剿滅吧!”
然後所有軍官同時跪倒說道。
“爾等,爾等,撤退!”
關天培無可奈何地看著這些親信,再看著後面全都已經開始逃跑的部下,那舉著刀的手無力地垂下,然後在炮彈劃破空氣的呼嘯中無限悲哀地說。
“這,這,這就跑了?”
他們對面定遠號戰列艦上,大明海軍定遠號戰列艦艦長,當年隨陳上川一起撤到西貢的楊彥迪六世孫楊釗茫然地看著這一幕,很顯然這有點太誇張了,雖然他的確船堅炮利,可清軍水師畢竟有上百艘戰船,哪怕絕大多數都是些小船,拼命上前也會給他造成很大威脅,畢竟後者同樣也有很多大炮,而且這裡的環境並不適合他,在這片狹窄的水道中,蒸汽戰艦的機動性受到很大限制,他都已經做好了血戰一場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