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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反應快的,則拼命向著遠離這毒霧的方向狂奔著。
那些遠嗅覺比人類更加敏感的戰馬更是悲鳴著掙斷繩子,和那些士兵一樣狂奔逃離,不斷將一頂頂帳篷踏翻,被帶起的篝火點燃了這些帳篷,在人和戰馬的狂奔甚至互相踐踏中熊熊烈火也在不斷燃起。而在這片末日般的混亂中,那片擴散的毒霧還在不停向前,將越來越多的人和戰馬吞噬,所有陷入毒霧中的無論人和戰馬也都一樣,在體內氯氣生成的鹽酸燒蝕中倒下。
拼命咳嗽,吐出帶血的痰液,吐出燒爛的肺,用他們那同樣被燒毀的雙目空洞地仰望天空。
然後第二個液氯罐的殺戮開始了。
而此時藁城的城牆上,那些將領和士兵也已經被敵軍大營的混亂驚呆了,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逐漸蔓延的霧氣,還有那霧氣前面發瘋一樣狂奔而逃的敵人,儘管他們此刻依然不知道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卻知道仙尊開始做法了,仙尊開始收割敵人的生命了,他們用敬畏地目光看著火光搖曳中那鶴氅飄飄的身影。
而楊豐的雙手依然不斷在琴弦上一次次拂過,旁邊蕭憐兒越來越嫻熟地吹奏著。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楊豐的歌聲不斷地迴蕩在寂靜的夜空中,在他的歌聲和琴聲中,這座城堡的四周,那火焰的流星以百米為間隔,一刻不停地落下,因為時間的間隔太短,甚至形成了一道環狀流星雨,就像天地間一道柵欄般豎立在黑色夜空,看上去極其壯觀。而每一道流星的落下都是一個一噸重液氯罐的炸開,急劇生成的氯氣在城外所有的蒙古軍營內瀰漫,甚至就連上風處都沒倖免,他們的軍營和藁城還有一里多遠,毒霧就算飄過來也沒什麼威脅了,更何況這東西比空氣重,很難越過近九米高的城牆。
但城外空曠平原上的十三萬蒙古軍幾乎完全被毒霧淹沒。
所有的軍營內,隨著一團團毒霧的升起,全都陷入了末日的恐懼,在那詭異而又恐怖的死亡,在那對楊豐的恐懼中,所有士兵無論的蒙古色目還是漢軍都在狂奔著逃離自己的軍營,然後又不斷被毒霧吞噬。熊熊烈火在所有軍營蔓延,狂奔的戰馬踐踏著它們的主人,毒霧,烈火,自相踐踏,這一切讓十三萬蒙古大軍徹底崩潰,無數戰場上所向無敵的勇士,就這樣還沒看到敵人,就倒在了自己的軍營中。
這是他們的末日。
在他們不知道的世界裡,一百五十個液氯鋼瓶,製造了這場恐怖的殺戮。
當最後一個液氯罐落下時,楊豐也終於停止了歌唱,他將面前的古琴向前一推,慨然長嘆道:“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若有敵軍向這邊逃過來,直接射死就行,如果有人聞到辛辣的氣味,並且感覺眼睛不適的話,就撤到城下好了,這東西殺人可不分敵我,還有,騎兵做好準備,等我命令出城追擊,追擊時候如果遇上受傷的敵人直接殺死就行,這東西傷了的就算救下來也是廢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還是給他們個痛快吧!”
說完他背著手,一臉唏噓地走了。
第544章 血洗河朔
第二天。
“都燒了吧,都是好肥料!”
站在廉希憲的死屍旁,楊豐放眼四望,看著恍如地獄般的場景,無限感慨地說道。
廉希憲死不瞑目地盯著他。
緊接著兩名投降的士兵走過來默默地抬起這位副宰相,然後走向不遠處一垛熊熊燃燒的烈火,無數同樣的死屍在那裡層層堆積,澆了整整一噸汽油後烈焰騰空,兩名士兵很隨意地把這具死屍也扔進了烈火,而同樣的火堆在藁城四周還有數十堆,數萬名投降的士兵正在綿延到真定的廣袤田園間,不斷抬著一具具死屍過來拋入這些火堆,將其變成這片大地的肥料。
未來這裡將很肥沃。
“仙尊,粗略估算大概有超過四萬敵軍斃命,其中兩萬被熏死的,還有兩萬多是燒死或者自相踐踏而死,再就是被咱們的騎兵追擊殺死。”
耶律世枻畢恭畢敬地說。
其實單純氯氣熏不死多少,畢竟這東西又不是沙林之類,這東西的致死效果並不算高,但致傷效果就可以說很高了,基本上只要吸入點,那麼戰鬥力也就廢了,然後剩下就是等著城內騎兵殺出一長矛戳死而已,耶律世枻統計的數字裡面,很多被熏廢后被騎兵戳死的也算熏死的,這是仙尊的戰果誰也不敢貪的。
“四萬,還是少了一些啊!”
楊豐多少有些不滿意地說。
“不過歸順的卻足有五萬,在弟子將仙尊的仁慈曉諭敵軍後,那些漢軍契丹和女真絕大多數都歸降了,敵軍實際上只逃走了四萬,另外除廉希憲被熏死外,史家的史楫被投誠的部下所殺,三路敵軍主帥實際上只有兀良合台逃走,至於繳獲的戰馬軍械就很難統計了,估計戰馬不少於兩萬,而且有三千多匹西域馬。”
耶律世枻不無得意地說。
正在這時候,劉思敬率領一隊騎兵跑到楊豐的跟前下馬行禮說道:“仙尊,真定守將張思忠斬城內的韃虜及色目人獻城歸降。”
楊豐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耶律世枻。
“回仙尊,張思忠是史家部將,史家的史樞,史權各率一個萬戶在河南駐紮,這時候並沒有撤回來,真定就史天澤和史楫,還有董家一系的,他們伏誅後史家在真定已無主持者,張思忠自其父張仝開始就是史家大將,張思忠歸順也就是說真定史家已經不敢與仙尊為敵,仙尊若是不放心其家,弟子立刻帶著本部人馬前往真定,定當將史家滿門的人頭獻於仙尊。”